一年后。
热闹的街市上,相比其它摊位前的三三两两,另一个摊位前的人可谓是熙攘至极。
众人将摊位围起来七嘴八舌的说着什么,许是人音太杂,摊位中间的人笑着安抚了句:“大家别急。慢慢来。”
“多鱼,多鱼,我的草鱼弄好没!”
多鱼手脚麻利的将鱼鳃扯下丢在一旁,又用尖利锃亮的刀锋划开鱼肚将其内脏掏出仅留下鱼鳔,再用一旁的水大致清洗了下处理好的鱼,随后就将其放在了刚刚说话之人的篮中。
“王婶子,您篮里我给您多放了一个鱼鳔。”
王婶子低头往篮里看去,见里面确实多了一个鱼鳔后,刚刚不耐放的情绪瞬间被抚平,她家小孙子近来一直夜尿,与其说是买鱼还不如说是买鱼鳔,现在她篮里除了本身的鱼鳔外还多了一个鱼鳔,心中可谓是满足极了。
她上了年纪,本就爱唠叨,此时看多鱼很是顺眼,便忍不住多嘴了一句:“多鱼啊,你这年纪正是找好人家的年纪,你一姑娘家就该趁着年华将自己嫁了,这才是正途。”
闻言,多鱼抬起头,对她笑的真心实意:“谢谢王婶子,我回去便跟我娘说说,着手准备起来,到时候恐还要麻烦您给我掌掌眼。”
见自己的话被她认同,且更是虚心的请她帮忙,王婶子的虚荣心得到满足,便一脸高傲的对她点点头:“没问题。”
多鱼笑着看人走远,有人催促道:“多鱼,你快点,我还要回家做饭呢!”
多鱼笑着收回目光,脆生生的应了句:“诶,好嘞,等下我多给您对鱼眼。”
周府。
周渡、姜静及一双儿女在用着膳,一个小厮匆匆来到周渡身边附耳说话,不知那小厮到底说了什么,只见周渡眉微微皱了一下。
说完话后,小厮恭敬的候在一旁,周渡沉吟片刻,抬头望着他的一双儿女道:“若是用好了膳便先退下吧。”
周容倒没觉得有什么,反正他已经吃好了,便躬身对周渡道了声“好”。
周雪安倒是愣了一下,虽不明白爹这么做的原因,但还是顺从的退了下去。
等两孩子一走,周渡便对身后的小厮出声道:“将人带进来。”
小厮低头退出去:“是。”
姜静疑惑的望向他:“发生什么事了?竟连孩子们都要支开。”
周渡皱眉望向她:“府外有个人求见,求见的理由是,他知道安安的秘密,一个能让安安身败名裂的秘密。”
姜静没想到事情竟还扯到了她女儿,当即大怒:“说的什么混账话,安安能有什么秘密,”随后,恼怒的吩咐身边的下人,“你叫几个人把门口的那个无赖撵走,当真以为我们周府是谁都能进的!”
周渡蹩眉覆上她的手:“你先莫急,待人进来后听听他怎么说,若真是一个无赖,”说到后面,面上浮现一抹厉色,“我必将他送去刑牢!”
姜静也知道自己心急了,听夫君这么一说,心里也转过了弯,是了,将人撵走还不够,还要找个由头将人送去刑牢!
人很快便被带了进来,是一个浑身散着酸臭味、衣衫褴褛的男人。
周渡面上不显但眉却微不可见的皱了一下,姜静用锦帕捂了捂嘴鼻。
男人站着,打量着周身的环境,眼中的垂涎掩也掩不住。
他身后的小厮一脚将他踹跪在地:“放肆!”
男人跪趴在地上回头瞪了眼踹他的小厮,然后又转过头谄媚的望着主位上的周渡和姜静。
“大人、夫人。”
周渡望着他:“你说你知道周家大姑娘的秘密,现在能说说是什么秘密吗?”
闻言,男人就要开口,但眼睛似鼠一般的轱辘一转,冲周渡笑的恶心:“说是可以说,但您得给我点好处。”
男人可不相信他将周家大姑娘的秘密说出来后还能要到钱,毕竟这侯门世家表面看起来家风严谨、端方清正,谁知道内里会不会跟他们这种人一样脏。
周渡定定看了他两秒,随即朝身后的小厮摆手,小厮意会,立马躬身走了出去。
男人看着这一幕,便知道他的要求被应允了,心中一喜,当即更肆无忌怛的打量起周府的装潢。
啧啧,这当官的就是跟他们这些普通百姓不一样,单单这一套金丝楠木的桌椅就够他们普通老百姓吃上好几年了。
周渡面色沉静的望着他,猜想着此人的目的。
不到一会儿,小厮便端着一个托盘走了进来,周渡头往男人的方向一点,小厮便立马端着托盘走到了男人面前。
男人搓着手要去拿,周渡沉声打断他的动作:“你可知我是何人,”见男人点了头,他又道,“若你收了这银子,等下若说不出令我满意的话,你可知你的下场会如何。”
他乃大理寺卿,最擅长的就是审案,在面对贪徒时,他从不吝啬给他们一个选择的机会,一个选择自己命的机会。
男人有些害怕,但还是使劲点了点头,他的这个秘密没掺半分假,他怕什么,说不定等他说出这个秘密后,他们还要感谢他呢!
男人连将托盘上的红布一把掀开,一排金灿灿的黄金差点闪瞎他的眼。
他拿起其中一个放在嘴中咬了一口,随后喜滋滋的放回原处,忙不迭的接过小厮手中的托盘。
男人将托盘里的金子全部给塞到怀中。
周渡望着他:“现在能说了吧?”
男人点点头:“周雪安不是你周家的血脉。”
姜静直接傻眼,这人在胡说八道什么!他即使要骗钱也该找个有理有据的说辞啊,而不是在这胡编乱造、信口雌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