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在青楼里发生的事情给了多鱼一个警醒,她这几天就一直待在屋里想手上要如何才能多把刀。
而且这把刀还不能是形于表面的刀,而是要一把藏于暗中,任何人都不知道这把刀是她的刀的刀。
就在她深思之际,就听下人来报说:谢府明日要为孙先生补办丧事,周府一府都要前往。
多鱼第一反应是她要装病不去,谁现在主动往谢怍面前凑,谁就是傻子!
但想了想,她还是硬着头皮问:“丧宴上去的人多吗?”
下人抬头看了她一眼,随后低下头恭敬的道:“听说凡是女儿被孙先生教导过的人家谢府都通知了。”
多鱼点点头:“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自得知明日要去谢府参加丧宴后,多鱼是在去与不去之间来回纠结,去的话会遇到谢怍,装病不去的话,就会错失认识其他权贵的机会。
去与不去的理由不停在她脑子里打架,她是吃饭纠结、走路纠结、洗漱也在纠结,纠结的觉得那掉了一撮头发的头皮都开始隐隐作痛了起来。
就连睡着了在梦里都是去了谢府后谢怍身边的那个小厮在丧宴上手持弓箭一箭将她射杀在灵堂前的画面。
一场觉睡下来她紧绷的神经是半分没得到缓和,相反整个人疲惫不堪的很,拖着昏沉的脑袋和沉重的身子起身,她决定了,她去!
机会可不多得,错过了这次认识其他权贵的机会,下次再有这种机会可就不知要等到何时了,去到谢府后她小心避着点谢怍就行。
只要她私下不跟谢怍碰到一起,大庭广众之下,他应该会有所顾忌不会真对她做出什么来的。
来谢府参加孙先生丧事的人不多,共六家,除了周府三家外,还有翰林院侍讲学士一家、国子监祭酒一家以及太医院院士一家。
六家依次到灵堂前祭拜,鞠躬、抬首间,谢怍一身白衣平和的站在只放了孙先生旧衣的棺柩旁的样子闯进多鱼眼中,但下一秒,多鱼就垂了眼帘挡住自己的余光。
众人祭拜完,听着主持丧仪的先生念着对孙先生的悼词,多鱼心不在焉的望着眼前来参加丧宴的人。
悼词念完,谢怍弯腰伸手抬起放在棺柩里孙先生的旧衣,带着身后的两个小厮离开灵堂,据说是要将孙先生的旧衣放去她的坟上。
众人四散,妇人们聚在一起唏嘘孙先生的遭难,以谢怍父亲谢遒为首的几位大人围在一起谈论着朝中之事。
周袖拉着翰林院侍讲学士的女儿李依依开心的说着话,国子监祭酒的女儿尹婉也在跟周雪安聊着天,而太医院院使的女儿高茯苓则是拿着手里的一小堆......草闻个不停。
多鱼抬眼望了一圈,最后抬脚朝高茯苓走过去。
多鱼好奇的看着高茯苓手里的甘草:“这是什么东西,味道还怪好闻的。”
高茯苓抬头没多大情绪的瞥了她一眼,就在多鱼以为自己搭讪失败的时候,她才开口道:“这是败酱草,臭的。”
多鱼还没来得及为她搭理自己而欣喜,听到后半句话后,人就默了下来。
失策了,见她那么如痴如醉闻一堆草的样子,她还以为这草很好闻呢。
多鱼讪讪一笑:“是、是吗,刚刚离的有点远闻的不是很清楚,如今听你这么一说还当真是闻到了点怪味呢,哈哈哈,哈哈......”
高茯苓没笑,多鱼觉得自己现在的笑傻极了,认知到这一点,一口笑就这么堵在了喉咙处,上不来也下不去。
她收拾了下自己的心情,继续搭话:“这是做什么用的,食用的菜吗?”
这时,高茯苓脸上终于有了点情绪,她视线从那堆草上落到多鱼的脸上,蹩眉道:“这是药不是菜!”
如果不是把舌头咬掉太疼,她现在是真的很想将自己的舌头咬断,她没事说什么菜啊,直接问这是什么东西不就行了!
非得画蛇添足,多此一举,看,天聊崩了吧。
多鱼不死心,继续找话题:“虎父无犬女,高姑娘的医术一看就很好。”
高茯苓闻着她手里的草:“我从前治过你?”
多鱼心中不明所以,但还是诚实的摇了摇头:“那倒没有,不过若有机会,多鱼定会找高姑娘为我治上一治。”
高茯苓将草放进荷包里:“那不行,我的医术还不够治人,到时候你还是去找别人治吧,我怕我把你治死了。”
多鱼:“......”她现在好像有点明白为什么没人主动过来跟她说话了,这姑娘不说话时看着静静的,但一开口就能把人噎个半死!
多鱼继续找补:“不怕,我相信高姑娘你的医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