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酣耳热,多鱼同吕国公夫人喝了不少的酒,宴会结束时,人虽没醉但头却微微晕了起来。
多鱼双颊微微酡红着,神情自若的从椅子上站起身,臀部彻底远离椅子的刹那,身子不可控的向前趔趄了下。
眼看人就要倒在一片狼藉的桌子上,身旁一只温热、修长的手及时拽住了她的手臂,让她避免于当众出丑的尬况。
多鱼即将呼出嗓子的心跳颤颤呼呼回到原位,本还携着醉意的眼神瞬间清醒的看向身侧扶着她的人。
身旁清冽的清竹香之味愈发的浓烈,这清晰而又浓郁的清竹味让多鱼猛地将自己的手臂从谢怍手里扯了出来。
突兀而又迅速!
将手臂从谢怍手里扯出后,多鱼更是脚下慌乱的向后退了两步,眼神一时没收住,又惊又疑的望着谢怍,仿佛他是什么洪水猛兽一般。
望着多鱼明显排斥的眼神,谢怍立在半空的手慢半拍的收了回去,施施然收回递出去的手,神情自若的看向多鱼,语调淡淡:“小心。”
多鱼意识到自己内心的情绪过于外露,连忙对谢怍扯出一抹感激的笑:“谢谢谢大人。”
谢怍视线在多鱼漾着真诚笑意的脸上定了几秒,片刻,平淡的移开视线,随着人群离开。
多鱼见谢怍离开,暗暗呼了口气,随后也离开了宴席。
人群错落、三五一群。
多鱼走在人群的最后方,等到了吕府大门口时,发现门口竟被人围成了一个圈。
一道熟悉的泣音自圈内传来。
是李依依。
李依依拉着周袖的衣袖哀切求她让她带她进吕府见吕国公夫人,周袖一开始还安慰了她几句,到后面,见李依依过于难缠,面露不耐,直接甩开她上了马车。
被甩在地的李依依从人群的缝隙中看到了人群外的多鱼,泣音滞了一下,很快便不顾仪态手脚并用的朝多鱼爬去。
围着她的人见状纷纷避让了开。
走到马车前,欲上马车的谢怍看到这一幕,停下了上马车的动作,站在人群外冷淡的望着这一场即将上演的闹剧。
多鱼不想沾上腥味,在李依依朝她爬来时,便打算抬脚离开,可迈脚离开的速度终究比李依依爬向她的速度慢了一拍,步子才迈了两步,李依依便已经爬到了她面前,双手死死的揪住她的裙摆,哭的梨花带雨的望着她。
多鱼见无法绕开李依依,就弯腰蹲下身,不解又担忧的望着她:“李姑娘,你这是怎么了?”
多鱼双手搀住李依依的双臂想将她从地上搀扶起来,可这时的李依依就像一个大铁坨,旁人根本撼动不了她半分。
多鱼使了几下劲,见毫无作用后便放弃了将她拉起身的想法,卸下双手的力道,关切的问:“李姑娘你怎么了,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难事,要不我遣人送你到官府吧,官差大人定会公正帮你解决的。”
李依依的哭声终于小了下去,泪眼模糊的望着多鱼:“多鱼妹妹,是、是我爹的事,这事官差帮不了我,只有你能帮我。”
多鱼耐心的安慰她:“李姑娘你别担心,若你父亲是无辜的,官差定不会冤枉他的。”
李依依快速的摇摇头:“不、不是,我是想求求你,让你、让你带我进吕府,国公夫人那么喜欢你,你肯定能带我进吕府的。”
多鱼有些为难的看了看身后早已关上的大门,回过头看着李依依:“可、可夫人她已经歇下来,这时若再去打扰不好吧。”
李依依见她没直接拒绝,心中升起一丝希望,她激动的从地上爬起,扯着多鱼的手臂将她扯到门口,望着她急道:“没事的,吕国公夫人见是你敲的门,她是不会怪罪的。”
见多鱼没有动作,李依依上口催促:“快些呀!”
见多鱼还是没反应,她不由上手扯了她一下:“快些...”
“呀!”多鱼突然惊呼出声,整个人歪倒在一旁。
“我的脚!”多鱼面色痛苦的望着自己的脚踝,显而易见,刚刚李依依扯多鱼的那下,让多鱼的脚踝直接扭折了。
人群外的谢怍自是看到了这一幕,望着多鱼扭伤的那只脚踝,微微皱了下眉头。
多鱼脸色泛白,一旁的倚翠连忙走过来要将多鱼搀扶离开。
可李依依却不依不饶了起来,她拉住多鱼的袖子不让她走:“你先别走,你先帮我把门敲开!”
多鱼脚踝痛的说不出话。
倚翠扯不开李依依的手,整个人急的不行。
在场的官眷有些看不下去了,对李依依语气不好的道:“你没看见她疼的不行了吗?!”
“原先听说你为了保全自己欲将吕国公夫人的女儿推出去送死,本来这事我还将信将疑,现在我却是信了十成十!”
有一个武将的官眷更是直接朝李依依走过去,李依依看着那孔武有力的夫人,身子怵的往后缩,语不成句:“你、要干什么,我、我告诉你,这、这可是吕国公府,你、你不要乱来!”
那夫人黑着脸直接上手,李依依“啊”了一声。
那武将夫人的手搭在李依依的手腕上,直接一个用力将多鱼从她手里扯了出来,随后转头柔和的对倚翠道:“快扶你家姑娘去看看伤处吧。”
多鱼这时睁开眼,虚虚弱弱的对武将夫人露出感激一笑,随后身靠倚翠一瘸一拐的离开了这是非之地。
李依依见多鱼离开,不甘心的想上前拦,武将夫人转过身,神色凌冽的望着她:“我看哪个不长眼的还敢拦!”
李依依被唬了一跳,眼神愤愤的望着多鱼离开的方向,但人终究没敢上前去拦。
倚翠扶着多鱼踉跄上了马车,车帘掀开的刹那,车内的四人映入多鱼的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