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门下学生众多,我不过是其中最不值得一提的,况且我十五岁就下山了,只跟了老师三四载,实在没什么拿得出炫耀的成就。”
“二嫂这话说的未免太谦虚了,那可是廖之先生,就是能见他一面,我都能高兴个许久,更别提能成为他的弟子,该是多么令人激动的事情。”
自从知道容嫣是廖之先生的弟子,顾子盛看她的眼神都带着崇敬。
原先顾子盛得了空就拉着顾长颛问边疆的事,现在却成了他对着容嫣问个不停,显然对廖之先生的事特别好奇。
就这么一路说说笑笑,四人很快到了山下。
顾长颛指了指前头的一间小院子:“就到了。”
远远看到几处院子,小路上还有几个小和尚在打扫,几人加快了脚步。
跟着顾长颛走进其中一个院子。
这院子不大,三小间屋子,院内正中的大香炉里着香,正屋里传来隐隐的念佛声。
顾长颛走上前去,轻扣了正屋的门。
“父王。”
过了半响,里头传来一声沉缓的声音:“进来吧。”
顾长颛示意三人在院中等待,他独自进了屋中。
自从进了这院子,一向活跃的顾子盛也不自觉沉静了许多。
不只是容嫣第一次来这里,就连顾子盛也是第一次来这里。
站在院中,正屋的小窗开了半扇,能隐隐听到屋里的一些细微的说话声音,容嫣有些好奇,往窗内瞧了瞧。
只见屋里摆放了一副巨大的画像,像前着粗壮的香,缭绕烟雾遮挡了画像上人的面容,一个身着粗布僧衣的低度男人正跪在前头的蒲团上,背对着窗子,容嫣看不到人脸。
这就是淮王吧。
“这些年,除了大哥和方牧,父王不见任何人。”顾子盛的声音带了些低沉。
容嫣看向顾子盛,见他一改往日的活跃,想到淮王出家这事,她也不知道如何言语,也明白了为何这三年不见王府的人提起要来看王爷。
屋内,顾长颛进了门,先净手给屋正中的牌位上香叩首。
祭拜完毕,顾长颛向淮王简单问候几句。
淮王顾策也是微微颔首,并未再多言,继续念经。
“门外是四弟和二弟的……妻子容氏,他们来拜访您。”
这话落下,念经的男人倒是抬了头看了顾长颛一眼,随即又闭眸念经。
“都回去吧,我已不过问世事,不必见了。”
顾长颛微微躬身:“父王您保重身体,我下次再来看望您。”
说完,顾长颛正要离开,又被喊住。
“长颛,你是淮王府世子,身上肩负着淮王府的荣辱兴衰,要恪守己心,万事俱要三思后行,切不可由着性子,让王府成为世人的笑柄。”
顾长颛顿住脚步。
父王对方牧有恩,所以方牧只忠于父王,自然也不会对父王有所隐瞒任何能影响到王府的事情。
“儿臣自幼就被教导凡事以王府为重,不会让王府因我而受辱。”
“那便好,你且回去吧。”
顾长颛走至门口,正要推门出去,又停顿住:“父王,儿臣还有一事。”
“何事?”
“儿臣觉得二弟比我更合适继承王府,更适合做王府的世子。”
淮王顾策抬头,神情中带着探究。
“母妃在世时,常常怀念在战场上杀敌的过往,这些年儿臣也习惯了在沙场征战,不适合打理王府家业,二弟自幼聪慧,如今也有功名在身颇受陛下器重,若由他来继承王府家业,相信他会做得比我好。况且……如方牧跟父王说的那些,儿臣还是远离王府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