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火烧身 少卿与死对头 (第2/3页)
而风光如褚指挥,夏时一计定城,从此三司六卫听他镇国司号召,虽习君子道却可佩剑入朝,可谓开国第一人。
其父褚太尉,清官之名满城皆知,三年前受天子之令暗查临州官银丢失之事,回城复命途中遭遇暗杀,真凶至今未抓获,天子怀愧,对褚严清照拂良多。
周边嘈杂,众臣议论纷纷,男人不愠也不怒,只是神情淡然看着她,声线清冽,“江大人倒是不怕死。”
江翌本该生气的,只是这一眼带了些她看不懂的情绪。
这话是有些苛责了,高台那位陛下也知晓是时候来制止这场闹剧了。
能看出皇上略有些头痛,“匪患之流说什么死不死的,都退下吧,待朕想想。”
如此,青州赴任一事皇上以头疾犯了为由暂缓了下来。
往常下朝后众臣都会急着回府用膳补眠之类的,今日却都十分默契地缓了步子,原因无他,是方才还在殿内冷脸的江少卿在大庭广众之下叫住了褚指挥。
这二人的热闹,自然是要看的。
众人不敢明目张胆,只得缓步偷觑,不劳众人多费心神,女子话间声音清晰入耳。
“褚大人不必阻挠,本官既入青州短间便不会回京了,对你所谋这是好事。”
众臣不见其神情,只闻其言皆惊愕不已,若她江少卿赴任青州长期不归,天古朝堂局势必变,一时间众人喜的喜忧的忧。
这会是深秋,宫里漫山的银杏,稍微一起风便往下砸,只是叶落数片也未闻男人声音。
有大胆者朝旁觑了一眼。
褚大人立于风中,神色一贯的淡漠从容,与江少卿间仅一阶之隔。
男人叹息一声,片刻便望向她,徐徐道,“据我所知江少卿的身体并不适合久居潮湿凉寒之处,青州靠海,风起穿骨。”
江翌毫无阻碍地对上那双漆黑的眸子。
男人站在阶下,隔着半寸天光,身姿卓越仿若修竹。
风起,只是轻轻一推便带落无数焦黄的梧桐树叶盘旋,甚至有几片落到了褚严清的脚边。
见江翌看他,男人眉梢扬起,不疾不徐朝下阶走,行至平阶才漫不经心朝她笑,“若去了青州,江少卿的日子怕是不太好过。”
此话一出,百官虽好奇却也无人敢再流连,纷纷加快脚步离开这微妙而危险的地方。
空气仿佛有瞬间的凝滞,江翌平静着看他,开口很是认真,一字一句道,“想本官不好过,你大可来试试。”
二人无声对峙,火药味越发浓郁。
褚严清轻笑一声,抬首看向大殿阶上少女。
天光大亮,少女一身青色鹤纹官服,只身单薄立于高处,头顶便是那遥不可及的光日。
金色的光落在少女的眉眼,连带着那袍上白鹤都渡了层新光,她缓缓垂眸,褚严清迎着她的目光,好似见了虚无的谪仙,熠熠生辉。
褚严清看她,并不在意她的威胁,而是悠悠开口,“我并无任何所谋,若少卿硬要,那在下所图便是江少卿身体康健。”
男人转身,端的一副清贵华然,只是在开口那一瞬他应当是微微笑着的,才显得没有平日那么重的冷感。
梧桐叶落,漫山遍野铺天盖地。
虽只一瞬。
但江翌实再太过了解他,这黑心肝的话一贯是要反着听的。
以褚严清的立场而她,她若在京身死,父亲必将回京为她出棺,到时必将搅进这双王之争,以肃王党的手段心计,父亲怕是难保这虎符。
那虎符能号召的可不单止数万大军,更是决断着朝中武将的站队。
褚严清愿她身体康健这鬼话,江翌是听着都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