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蓝的大海上波涛起伏着,不停的轻轻拍打着船体,发出哗啦哗啦的声响,向远方望去,海天交汇成一色,分不清何处是海还是天,高悬在天空之中的太阳努力的将炽烈的阳光撒到这片大海上,使得海水泛出粼粼的反光。
偶尔会有几只海鸟出现在天空之中,时不时发出一声声尖利的鸣叫声之后迅捷的冲向水面,叼起一条小鱼或者小虾,眨眼间又欢快的舞动着翅膀再次冲回天空,在海面上偶然还会有一群群的飞鱼奋力跃出水面,在空中滑翔一段距离之后,重新落入海水之中。
海面上风不大,海面上虽然波涛起伏,但是并不显得十分汹涌澎湃,这一切交汇成一副极美的图画,但是唯有一条陈旧的双桅木帆船却有些破坏了这种大海特有的美感。
这是一条陈旧的中式帆船,在两幅破烂不堪的竹篾船帆的推进下,缓缓的行进在这片大海之中,木质的船体黑乎乎的已经看不出原来的木色,靠近水面的船板上还生着许多藤壶,上面偶尔还夹杂着几个海虹,更使得这条船看上去显得笨拙而且迟缓!
船面上散放着乱糟糟的绳索还有一些堆放在甲板上的破渔,更使得这条船看上去肮脏不堪,但是却没有人去关注这些事情,一些身穿破旧灰色或者黑色衣服的人表情麻木的来回在船只上走动着,不时的调整一下船帆,控制着船只的航向,却很少有人抬眼去看一眼这海天一色的美景,一切在他们这些人眼中,都早已习以为常了。
但是这会儿,显然船上发生了点什么事情,几个人围在船舷的一侧,低头在看着什么,相互间似乎在争论着什么事情。
一个看上去身材高大,肌肉结实的年轻人**着上身躺在船舷上,双眼紧闭,面色苍白,嘴唇干裂出了一条条的血口子,肢体的皮肤似乎长时间泡在海水之中,泛着白色,上面出现了不少的褶皱,他的身下还有一滩水,很显然他是刚刚从海水中被这条船上的人给捞到了船上,而且是处于昏迷的状态。
一个凶巴巴的黑汉低头看着船舷处躺着的这个昏迷之中的年轻人,轮开了巴掌,重重的朝着这个年轻人的脸上抽了一下,随着一声清脆的耳光声响过之后,年轻人的头摆动了一下,年轻人脸上立即留下了一个巴掌印,也使得这个年轻人猛然间深吸了一口气,似乎被脸上的刺痛刺激的渐渐开始恢复了一点神智,呼吸也粗重了起来,但是他却还是没有立即睁开双眼。
这时一个留着一撮小山羊胡的黑瘦老头,从船尾端着一碗水走了过来,说道:“都咧开点!这个人估摸着是渴晕了,灌他一碗水估摸着就能醒过来了!”
几个围在年轻人身边的汉子们嬉笑着让出位置,黑瘦老头蹲在了年轻人身边,将盛满水的粗瓷碗凑到了年轻人的嘴边,一股清水缓缓的开始灌入到了年轻人干裂的嘴唇之中。
于孝天迷糊之中,感觉到一股清冽的淡水进入他的干涸的口腔,凭着原始求生的本能,他立即便开始大口的吞咽了起来。
随着这股清水进入到他的胃中之后,让他火烧火燎的五脏六腑都开始被像是干涸的大地一般,迅速的得到了滋润,各种几尽衰竭的器官功能也立即便得以恢复运作。
直至这碗水全部灌入于孝天的口中之后,黑瘦老头将空了的瓷碗从他嘴边拿开,于孝天还在用他的干裂的嘴唇追逐着这个水碗,似乎远远没有喝足一般,还想继续多喝几口。
可是他的愿望却没有马上得到满足,于是于孝天努力的睁开双眼,想要弄明白眼下他的处境,随着他睁开眼,一道刺目的阳光立即刺痛了他的眼睛,让他不得不赶紧又闭上了双眼,在适应了一会儿之后,他才再一次缓缓睁开了眼睛,瞳孔活动着开始聚焦在了眼前的景物之上。
第一批映入他眼帘的便是几个皮肤黝黑,头顶上盘着长发,下颌上还留着各种式样胡须的汉子的面庞,而且这些人表情各异,好奇的神色有之,警惕的神色有之,而且他们长相得都比较难看,让于孝天心里咯噔一下,以为看到了阴间的厉鬼,赶紧想要坐起来挣扎着后退,躲开这几个黑汉。
可是刚刚苏醒过来的他体力还远没有恢复,软绵绵的四肢还有身体,使得他想要起身的想法未能得以实现,只能继续软绵绵的躺在船板上。
但是天上高悬的那个大太阳让他马上意识到这些人应该不是什么厉鬼,因为据说厉鬼是不可能在阳光下活动的,既然能在阳光下活动,那么他们便肯定不是什么厉鬼,一定是活人了,这让他得到了一个结论,那就是他还活着!
于孝天想明白这个道理之后,心中顿时一阵狂喜,他没有死,他还活着,于是他赶紧转头朝着四周打量,观察他所处的环境。
但是紧接着映入他眼帘的场景却让他更加凌乱了!乱糟糟、脏兮兮的船甲板,还有那两面破烂的竹篾编制的船帆,还有船首那个锈迹斑斑的铁锚以及用来升降船帆所用的木轱辘无不表明,这是一条不折不扣的中式古帆船,而且他身下的船身还在上下起伏着,说明这条船正在海上航行,周围除了天上的白云和偶然出现的几只还秒之外,他再也看不到任何东西。
随着他看清了所处的环境之后,便又将注意力投在了围在他身边的这些人身上,只见这些皮肤黝黑,身材低矮的汉子们,各个都穿着灰色或者黑色的古式服装,怎么看都像是正在拍一场古装电影抑或是电视剧,只可惜在船上却看不到一部摄影机和任何代表着现代的物品,看罢了此情此景之后,这些人还有这条式样陈旧古怪的帆船,让于孝天暂时思维有点短路,脑子里面像是灌入了一缸浆糊一般,一时间搞不清他的状况了。
他张了张嘴,想要先道声谢,然后顺便问一下状况,可是这个时候,他才发现,他已经因为长时间在海上漂泊,缺水加上大喊大叫求救,造成了他暂时性的失声,干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就在于孝天稀里糊涂的时候,一个凶巴巴的黑汉,忽然间不知道从哪儿弄来一把锈迹斑斑的长刀,用刀片子拍打了一下于孝天的腮帮,大声喝问道:“小子!快说,你是什么人?怎么会漂在海里?不老实说的话,小心你彪爷一刀剁了你!”
于孝天先是被吓了一跳,接着便更是彻底晕菜了!
思维拉回到几天之前,他在舅舅的反复游说之下,终于没有能经受起诱惑,第一次踏上了他舅舅的那条大飞(一种专用于海上走私的快艇),出海准备跟舅舅跑一趟海上进一批水货手机和笔记本,舅舅答应这趟跑回来之后肯定少不了他的好处,起码让他一年半载不用发愁没钱花了!跑一趟这个买卖下来,起码比他在搏击俱乐部干陪练当肉靶,抑或是暗地里打地下拳赛要舒服的多,收入也多得多!
于是于孝天这才经不住舅舅的劝说,踏上了他的贼船,记得当时出海之前,还满怀憧憬的准备这趟回来拿到钱之后,便立即去将那条他心仪已久的“宪法号”风帆战舰模型散件给抄回来,自己动手制作一条漂亮的宪法号船模。
可是出海之后不久,他们所驾驶的那条大飞便突然间钻入到了一团莫名其妙升腾起的迷雾之中,船上的几部大马力引擎几乎同时熄火,再也发动不起来!更奇怪的是船上各种元器件似乎都同时一起失灵,两个人坐在大飞上面,无助的飘荡在这团奇怪的迷雾之中。
于是困惑之中的于孝天被舅舅指使去船尾检查引擎,可是经过一番检查,却未发现这几台引擎有任何毛病,油路、电路一切正常,但是就是不能启动。
就在他急躁的甩去了上衣,赤膊围着船尾几部引擎上蹿下跳的时候,几台大马力引擎几乎毫无征兆的便同时点火,瞬间巨大的推力驱动着大飞向脱缰的野马一般,狂吼着便蹿了出去。
结果毫无防备的于孝天一个趔趄,只来得及发出一声惊呼,便被甩入到了大海之中,转眼之间他舅舅便驾着那条大飞冲出了迷雾,再也不知所踪。
就在于孝天落水之后不久,那团诡异的浓雾便很快散去,可是于孝天却在这段时间之中,仿佛被吸入到了什么空洞里面,等迷雾散去之后,他舅舅的大飞再也没有出现在他的视野之中。
他孤独的在海上抓住了一块浮木,整整在海面上飘荡了三天时间,最后终于架不住严重脱水和饥饿的折磨昏迷了过去。
再醒来的时候,他便发现到了这条古怪到了极点的中式古帆船上,看到了这群穿着打扮奇怪的人!
就在于孝天搜肠刮肚想要高清状况的时候,那个凶汉再一次用手中锈迹斑斑的腰刀拍打了于孝天一下,厉声大吼着对他喝问道:“快说!别他娘的装聋作哑!老实说,你他娘的是不是个海贼?凡事了被你同伙给丢海里了?”
于孝天脑袋更晕了,海贼?这年头中国沿海哪儿还能有海盗呀!这都哪儿跟哪儿呀!
于是他急切的张着嘴,虚弱的抬手摇晃着,想要进行解释,但是他依旧是干张嘴,却还是发不出任何声音。
“俺看你还是算了吧,马彪!依俺瞅着这后生弄不少是个哑巴!你这么逼他,也问不出啥东西!还是请东家过来吧!”端着碗的黑瘦老头看于孝天干张嘴,最多只能发出一点呵呵声,却说不出话,于是便对那个持刀的凶汉说道。
“刘老六说的不错,这后生确实像是个哑巴!干张嘴就是说不出话,不是个哑巴是啥?哪儿有哑巴海贼呀!
你们看他的脑袋,弄不好是个和尚,不小心掉到了海里,被漂到了这儿的!”周围另外有人附和着那个黑瘦老头对持刀凶悍说道,还自作聪明的指着于孝天的平头短发猜测于孝天的身份。
“不像不像!这哑巴肯定不是个和尚的!你们瞧!这厮生的又高又壮,还细皮嫩肉的!哪儿有和尚长的如此高壮?别不是个有钱人家的哑巴少爷,被海贼给绑了肉票,剃了他的头发,拿去索要赎金了!后来估摸着是没讨到赎金,才丢海里打算撕票了吧!”有人马上便接口过去,开始发挥他们的想象力,猜测于孝天的身份。
被众人称作马彪的那个凶汉听罢了之后,仔细端详了一下于孝天,摇头道:“你们这帮家伙别轻易相信这厮!俺看他不像是什么和尚,和尚怎么没烧戒疤?
要知道以前这一带海面上可是有个海贼叫李光头,也剃了光头,专在海上劫船!依俺看这厮肯定是个海贼,弄不好是跟同伙火并,被同伙丢到了海里!或者被逼的跳海了!
不信你们看这厮的手,这厮的拳头骨节上有老茧,说明这厮是个练把式,起码练过拳脚!这样来历不明的家伙留不得,干脆还是把这厮丢回海里拉倒!权当咱们没捞起来过这厮拉倒!”
于孝天听得是又惊又怕,还有点哭笑不得,什么海盗、和尚、少爷!这都哪儿跟哪儿呀!这些人开口闭口,这说话怎么听都不像是他所生活的时代,倒是更像是古人的用词,而且他们的说话方式,也大异于现代人,让他更觉得这帮货像是一些古代人。
他有心解释,但是却口不能言,而且他也不会手语,只能躺在甲板上干着急,急的他直翻白眼,忽然间他脑海中灵机一动浮现出了一个名词“穿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