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面色沉重地在他的大腿上忙碌着。
那脸拉得,就好像她要死了一样。
呸!就算她要死了,他也不至于把脸拉成这样,与他而言,她不过是个陌生人。
还不如死了的好啊,要不然,她该怎么编一个,今天出现在“夜阑听”的理由呢。
这既悲催又尴尬的人生啊。
他好像学过处理伤口的方式,一切做得游刃有余。
结束后,他站起了身子,像个审判者一样,直直地盯着她,用着不带一丝温度的语气道,“条件有限,我只能简单的帮你处理,血,暂时止住了,剩下的等到了医院再处理。”
沈棠依挣扎着要坐起来,“不用了,我感觉好多了,谢谢”
后面“萧总”二字,愣是没叫出口。
刚刚她千方百计地想逃跑,想让对方认不出她,现在这糗样,真是自找的。
肩膀被人按住,声音又清冷了几分,“去个医院,很难吗?”
难!
去一趟,她今天的活儿就白干了。
“别犟了,先去医院吧,万一伤口发炎可就难办了。”齐卓上来劝道,“我们两个都喝酒了,所以开不了车,我刚刚叫了代驾,应该一会儿就到了,你再忍忍。”
沈棠依看了看一脸认真的齐卓,又看了看脸黑的萧儒墨,随后默默地躺了回去,将脸面对着沙发的靠背。
就当面壁思过吧
医院急诊室。
趴在创伤处置室的床上,医生在仔细地检查后,夸赞道,“伤口的基本处理做得不错。”
沈棠依用余光瞥了一眼在一旁站着的男人,虽看不清脸上的表情,但总觉得周围的温度有那么些冷。
医生再次进行了消毒和止血的处理,一系列的操作下来,沈棠依已冷汗涔涔,她死咬着唇,一声没吭。
她突然想起了一些事。
一些关于母亲的事。
她其实是怕疼的,小时候看到医生手里的针,还没靠近,便会吓得哇哇大哭。
母亲就会将她抱在怀里,哄着,安慰着,并哼着小曲儿给她听。
母亲不止唱歌好听,舞跳得更好,她特别喜欢看母亲跳舞,在舞台的灯光下,她就跟灵动的小精灵一样,浑身上下散发着自信和耀眼的光芒。
可惜
自失去了那个会不厌其烦地哄着她的人之后,她便知道了什么是成长。
所谓的成长,大概就是当你明白,在这个世界上,再无一个能让你无条件撒娇任性的人时,就会努力的逼自己勇敢。
“来这里做伤口处理的女孩子不计其数,你女朋友还是少见的一个,到现在愣是一声没吭。”
医生的夸奖,让沈棠依很快回过神来。
这样的误会,实在是尴尬,她想解释,热情的医生叔叔却不给她机会。
“伤口不是很大,缝个一两针就够,那就不用麻药了,你过来,搭把手,按着她的腿,不要让她乱动,缝针的时候,可能有点疼。”
沈棠依不敢看萧儒墨,同时在心里抱怨着,为什么酒吧要提供这么短的裙子。
今晚她已经麻烦他够多了,她以为他是不会过来的,事实确实出乎她的意料。
当那只温暖的手按在她的大腿上的时候,她感觉自己全身的神经都绷得很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