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绫说完,又转向了二伯母。
二伯母已经脸上挂笑,自己满上了,就等着时绫来敬酒。
比起嘴碎的大伯母,时绫对二伯母也表面和气,于是礼貌地敬酒。
大伯母还愣了会儿,看向儿媳妇,问时绫她刚刚在说什么。
儿媳脸上不太好看,憋出个笑,摇了摇头。
时绫挨着敬完酒,安静地坐下,开始吃起碗里的菜。
是万昔眉夹的,这会儿已经堆了小半碗,荤素搭配均匀,看着就好吃。
她看了一眼万昔眉,素雅端庄的模样,稍带着怒意的心情又平静了些许。
大约有了时绫那阴阳怪气的敬酒预热,桌上的气氛好了些。
大伯母这会儿不找时绫的麻烦了,时不时跟二伯母说两句,又或者冲爷奶提谈下自己儿子最近在忙什么事。
她知道自己的优势,在这个家,她的丈夫受两老的重视,就算二弟是个教先生,四弟家里有钱,却还是比不过她老公。
爱屋及乌,作为两老第一个孙子,大伯母的儿子自小也是两老看顾长大,打小宠溺。
时绫听着耳边闹哄哄的话,只砸吧砸吧嘴,她这会儿有些上头,吃着菜压着酒意。
她外公年轻时有本事,会木工活儿,也会摆弄草药,家里各种瓶瓶罐罐的药酒泡着,还喜欢到处送,每每家里有什么聚餐,就要拿出来一起分享。
辣。
辣意从肺腑窜上来,她时不时张口,又或者是呼吸,似乎都能感觉到那股子酒意。
她给自己倒了些饮料,想要综合一下味蕾。
不过她还没伸手,万昔眉就已经将自己的奶饮推到她面前。
时绫笑着说了声谢谢。
外婆隔着老远的距离,伸着皮包骨头、冒着青筋的手拉着万昔眉,不好使的耳朵凑过来,问她今年几岁了,和时绫认识多久了,怎么没跟时绫回来过之类的。
万昔眉就老老实实回答。
听到她比时绫大,外婆点点头,说:“时绫就小孩儿脾气,需要人管着点儿。大点儿好,大点儿好。”
万昔眉听着外婆的话,面上的笑意越发诚心。
没有什么比这话听着更让人愉悦了,就像是外婆已经将
时绫送给她了般。
两人絮絮叨叨地说着,老人年纪大,耳朵不好使,万昔眉时不时要将自己的话重复一遍,又或者提些声音,两人自成一个小圈子,也没注意到旁的人在听她们摆谈。
听到万昔眉家里做生意的,外婆没准备深入这个话题。
大约在她眼里,时绫能吃上饱饭,就差不多了。
然而外婆还没开始问下一个问题,大伯母生起了兴趣问:“家里做什么生意的啊时绫之前都没提过。我们也想认识一下亲家,这是不是也得提前了解了解。”
多少有些越俎代庖的意思。
时妈妈冷笑着瞥了眼大伯母,不屑地收回视线,又戳了戳丈夫的胳膊。
时爸爸也没奈何,他大嫂就这样一个人,前几年关系不好也可以冷着些,但现在又开始走动了。
大嫂虽然太过主动,但也没有问错。
他更不好先不给人面子。
万昔眉毫不介意刚才众人对她的疏忽,只目光从外婆的身上移开,看了看大伯母,笑得温婉:“家里开了个公司,帮忙管着。”
“哦公司啊。”大伯母附和着,眼里却不以为意,话说,就时绫那小作坊,也是个公司呢。
她轻蔑着语气,低低地呵了声。
时绫见状,本还在一边儿安安静静的啃饭,这会儿也不知道大伯母哪个举动触她雷点了,语气轻飘飘道:“你不是知道吗刘瑥进的那公司,就是我万姐的。”
时绫的语气极为平淡,听不出是在炫耀。
也不知道是真想装逼,还是真喝晕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