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夏月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眼前看到的一切,用了全部的理智才没将“师兄”二字说出口。

她觉得自己的脑子好像突然无法转动了,有些不能理解事情为何会发展成这样。

“师弟!”贺欢洲也冲上前去,可在巨大的力量差距下,他也落了个和墨楚凌一样的下场。

“夏月!”夏月听到有人在喊她的名字。

她怔怔地转头,看见了凤归云无比愤怒的表情。

“你不是说你有办法吗?不是说等他复活成魔族就可以了吗?你现在在干嘛!”

凤归云的怒吼唤回了夏月的一点神智,可她什么也想不起来。

夏月有些呆滞地喃喃道:“是啊,我好像是说过这话,可我为什么会说这样的话?”

她从混沌的头脑中努力挤出一丝清明,想要回忆起当时说这话时的情形,试图找到那个方法。

可就是什么也想不起来,她总觉得自己好像忘记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

但那魔族显然不会给她好好回想的时间,好几根黑色细线再次从他身体之中出现往往岸上的人群中伸来,瞬间又带走了几条人命。

人群顿时一片混乱,无数的指责之声涌入夏月的耳中。

“夏月!你到底在干什么!”

“是你说有办法我们才等在这里的,你现在就这么看着我们送死吗?”

“你不是道魂吗?道魂不是为救世而生的吗,可你现在分明是在杀人!”

不是的……

夏月很想反驳。

不是这样的……她明明记得她有办法的,只是突然想不起来。

可看着眼前这如炼狱一般的场景,任何解释都显得那么无用,她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所以,这一切都是她造成的吗?

夏月突然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做错了什么。

一根黑线就在这时候直冲她而来。

夏月知道自己应该躲开,可她却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躲开的必要了。

既然所有人都在怪她,那她是不是干脆就让这个魔族把她杀死算了。

二师兄和四师兄都在自己眼前被杀死了,如果这都是因为她的错,那她就直接把这条命赔给他们算了。

可同时,脑海里似乎有另一个她自己在说话。

“凭什么?夏月,他们凭什么怪你?”

“他们凭什么怪你?这道魂也不是你自己想当的,你之前已经为了众生死过一次了,可有人感谢你吗?你承受那么多痛苦,又是为了什么呢?”

“道魂又怎么了,有谁在让你成为道魂之前问过你的意见吗?凭什么你就必须要救他们,这些人又有什么立场来责怪你?”

是啊。

她好像被这个声音说服了。

此时,那根黑线已经近在咫尺了。

还不等夏月做出反应,一道身影已经拦在了她的身前,黑线直接没入眼前之人的身体。

夏月只来得看见夏卿风微张了嘴,似乎想跟她说什么话。

可他最终什么也没来得及说,只是在夏月眼前被吸干了血肉,成为一张干枯的人皮瘫在了夏月的脚边。

“啊!!”夏月彻底崩溃了。

凭什么,凭什么,凭什么!

凭什么这些事情都要她来承担?

凭什么她救过那么多人,甚至牺牲了自己的生命,现在却要眼睁睁看着在意的人死在自己眼前。

这天道,真的公吗?

一股从未有过的怨恨之情瞬间占据了夏月的头脑,好像连她脑中的最后一丝理智也快要消失了。

她的眼前闪过了一幕又一幕之后发生的事情。

这个魔族在破虚秘境消失后出现在了修真界,开始进行大屠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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