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川没搭腔，踩着高跟鞋，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什么兔子狐狸的，带着伪装的笑面虎，才最可怕。
——
Indig公司成立至今，一直是温川帮忙打理，内至设计剪裁，外扩市场营销，上上下下皆井井有条，只是——
陆泽望着面前堆积如山的件，握着钢笔的右手紧了紧。
他抬眼扫过钟表，已近十一点半。
这些件就像无底洞般，从早上八点开始，就一直没停下来。来者毕恭毕敬，全都一句话，“陆总，这个件需要您签字。”
骨节分明的手指扣在桌上，陆泽看着一张名为“关于面料对人体危害的研究”的件，开口叫住正要离开的下属，“这种件也需要上报给我签字吗？”
“按流程是不用，只是……”下属有些为难，“温设计师吩咐，陆总您刚回国，不熟悉公司业务，所以让各部门汇总，只要和公司有关的，都拿来给您看看。”
“温川。”陆泽咬紧牙关，“你真是好样的！“
深秋的江城，暖阳透过斑驳树叶映在桌前，光影细碎流动，是难得的好天气。
与鸿远的商谈很融洽，温川看了遍合同，确保没问题后，在右下角上签字。
“面料的数量和尺寸，按照我们之前商定好的准备，如果有其他问题，我们后续再联系。”她将合同递给鸿远项目经理周天赐，两人握手敲定，“合作愉快。”
周天赐将合同装进公包，又从包里掏出个镯子递给温川，腼腆笑着，“之前注意到，你手腕上戴着平安锁，所以我擅作主张，给你买了只如意镯。”
似乎是觉察出自己太过冒昧，周天赐又添了句，“不知道你喜不喜欢，我只觉得这个手镯很漂亮，很适合你，我可以送给你吗？”
镶着刺绣的木盒里，晶莹通透的玉镯躺在正中，淡白冰底飘着青绿，半山半水的寓意，是个好东西。
温川看了一眼，扣上盒子还回去，礼貌拒绝，“这礼物太贵重了，我不能要。”
周天赐略显失落，搭在桌上的手来回摩挲，好半晌才开口，“温川姐，其实我——”
“周经理。”温川适时开口，“Indig正值关键期，靛蓝系列能否上市，还要靠鸿远和您的支持。不过我相信，我们一定是最好的合作伙伴。”
周天赐闻言先是一怔，细想这话含义后，苦涩笑着附和，“一定一定。”
他看起来不过二十四、五的样子，微分碎盖细软蓬松，在暖阳下反射着金色的光。一双明眸圆润清澈，流露出涉世未深的诚恳，一派天然的少年意气。
“少年一向坦荡，炽热真诚，肆意生长。”
周天赐走后，沈曼凑到对面，搅弄着手里的咖啡，万分感慨，“只可惜有缘无份情难过，错的时间错的人啊”
温川淡笑，“这么有才，高考语怎么没及格啊？”
“我那是时运不济，碰上个考场闹事的讨厌鬼。”沈曼撇撇嘴，越想越觉得可惜，“周经理可是小奶狗啊，一米八大个还有腹肌。真可惜了那张脸，他但凡长得丑点，我都不这么心疼。”
温川抬眼调侃，“你应该庆幸，他今天没遇见陆泽。”
“也是，他要是知道你老公是个活阎王。”沈曼耸肩，啧了几声，“只怕是一次开朗，就会换来终身内向了。”
温川嗤笑，“就你看的明白。”
两人挽手离开咖啡厅，沈曼随口问，“怎么没见你老公？”
温川轻笑，“估计忙着呢吧。”
身后不远处，一众人浩荡站在街边，为首的男人单手插兜，叼在唇上的香烟明灭，缭绕着模糊了视线。
陆泽眯眼，“刚那人谁啊？”
助理陈聪明上前，“是鸿远企业的周经理，负责本次项目的合作。”
“合作？”陆泽哼笑，“是挖墙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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