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修士常海的遭遇
广阔无人的修炼道路上,靳舟望手持包裹着灵膳的乾坤袋,疾步穿梭于寒风之中,刺骨的冷风吹拂其脸颊,却无法抹去他眼中闪烁的锐利精光。
钓鱼捕灵兽,布阵设禁制,处理真元之债,抵押仙晶矿脉,靳舟望不仅深思熟虑了杨保国与赵健所探讨的修炼资源交换之事,甚至还将高利借取仙石纳入了这场交易的范畴。
若要直言,杨保国所施展的交易手段不过是修士世界中最为低端的权谋之一,且还是借助如今天地法则尚不明晰之处,这般交易相比未来三百年后的争夺一门上古洞天福地还要更为复杂棘手。
因此,在靳舟望这位掌控庞大修炼资源的巨头看来,杨保国此举就如同在通玄大能面前舞动凡铁一般可笑。至于为何他会心甘情愿踏入这个陷阱,恐怕只有他自己心里才清楚。
抵达医宗山门,靳舟望将精心烹饪的灵膳交予苏向宛,并与其短暂交谈后独自返回住所。只因苏向宛的女儿每至深夜总会遭遇修为停滞之困,故而她提出要在医宗内陪伴女儿修炼疗伤。
尽管靳舟望并不愿意答应,毕竟夜间守夜劳累,次日还需修行且保持身心状态,如此往复定会让修行根基受损。然而现今家族境况艰难,确实别无他选。
归途之上,靳舟望心中更加坚定要照料这对母女的决心。翌日清晨,他照例起身修炼吐纳,接着进行了高强度的体魄锻炼,整理妥当后离开居所。
遵照昨日与杨保国之约定,今日午时他需前往丹药炼制坊领取办公重地的玉符钥匙,自那时起,那炼药坊便归属他所有。
但在那之前,他有一个好友需要拜访。
常海,乃靳舟望幼时邻里挚友,亦是他曹州地域唯一的知交兄弟。常海的父亲曾在木灵场担任财计师,母亲则是灵元学院的一位算术导师,故常海自幼便展现出超群的悟性及修为天赋。
早年,由于靳舟望弃学修行,又时常找常海一同游历修炼之地,使得常海父母担心儿子修行受阻,便毅然搬离了筒子楼。此事令靳舟望一度黯然神伤。
然而世事无常,常海父母在一次游历秘境时意外罹难,自此常海便萎靡不振,甚至放弃参加选拔仙官的考核。
自此,常海过上了平淡无奇的日子,但他比起靳舟望来,至少拥有一份稳定看守仙阵的差事。
近年来,靳舟望时常向常海借贷仙石修炼,但却未曾有过偿还之举。
穿行于数条幽静小巷,终于来到常海栖身的陋巷深处,远远瞧见常海家门口倒卧着一名男子,门前还站立着一位煞气逼人的青年。
“你们这两个忘恩负义之人,真是太欺人太甚!”躺地男子浑身颤抖地质问着青年,伸出的手指向对方。
“这不是常海吗?”靳舟望止住步伐,眉宇紧锁。
还未待常海作出反应,他便摇晃着站起,奋力朝青年扑去,却被对方一拳轰翻在地,紧接着对方朝着常海啐了一口唾沫。
“废物,能与你夫人产生因果,那是你的荣幸,你还敢与老子硬碰硬,你知道老子是谁么?”青年声如雷霆,一字一顿地道:“记住,老子乃是贺光。”
“贺光?这个名字似乎在哪里听说过……”靳舟望暗自沉吟,对于对方狂妄的姿态,他不由得有了出手相助常海的念头。然而考虑到贺光口中的身份,他又不禁犹豫起来……
媳妇被邪灵夺魄,确然令人愤慨,然而此刻他是否该挺身而出,却成了一个问题。在他心中,常海一直是个极重颜面的修士。
“贺光……”常海的声音带着微颤。
“怎的?不明其中因果么?若不知晓,今日便让你知晓个明白。”贺光话语间,猛地一脚踢中常海的丹田部位,紧随其后的更是数记飞腿,每落一脚便附带咒骂:“现今可明白了,你这卑劣的龟修士!”
常海痛得厉声惨叫,连连求饶:“我懂了,我懂了。”
然而即便常海恳求不已,贺光亦无半分罢手之意。
目睹此情此景,靳舟望再也按捺不住,顾不得贺光究竟有何来头,疾步流星般上前,一记飞腿直取贺光。
“咄!”靳舟望喉中爆喝一声,一脚将贺光踢飞数丈之外,贺光在地上翻滚数周才勉强停下。
“你,你是何人?”贺光感觉得到自己大腿根部似已破碎不堪,挣扎多次仍无法站起,骇然看向眼前这位威猛的青年。
“休问我是何人,胆敢欺辱吾弟,便是天王老子也不行!”靳舟望紧握双拳,再次朝贺光冲去,贺光吓得连连后退,此时一道身影忽然挡在他的前方。
“靳舟望,你疯了吗?你想找死不成?”张丽衣衫凌乱,双手叉腰而立,目光如炬地瞪着靳舟望。
虽不及苏向宛姿容倾城,张丽亦是一朵未绽全开的仙葩,尤其是那一双眸子,较之苏向宛犹有过之,瞪视之下似乎能迸射出魂魄。
“张丽,你也算是个人物?没瞧见他在欺凌你的夫君么?”靳舟望怒火中烧,既见偷盗魂魄之事也就罢了,如今不但袖手旁观,竟还公然助纣为虐。
“靳舟望,你给我收敛些言辞,我张丽如何为人还需你来说教?且看你屁股干净与否吧!莫非你忘了,尚欠常海一笔巨额灵石之债?连这点债都无法偿还的废物,还想扮作哪门子的修真豪杰?”张丽毫不留情地质问道。
此话让靳舟望颇为尴尬,但他此刻并未心思纠葛于债务问题,而是咬紧牙关回应:“我所欠之债,早晚必偿清,但在那之前,你给我闪一边儿去,否则连你一起教训。”
“连我也要教训?有种你就试试!”张丽毫无畏惧,挺胸而出。
靳舟望面色陡沉,拳头捏得咔嚓作响,纵然他思维豁达,但这般恬不知耻的行为令他难以忍受,更何况此事还发生在自家兄弟身上。
正当他欲挥拳之际,常海悄然从后拉住他。
“舟望兄,罢了。”常海的声音颤抖,“罢了”二字听来刺耳至极。
“罢了?”靳舟望拧眉,他实在厌恶这两个字,可它们恰恰映照出底层修行者无尽的无奈。苏向宛曾对他提及,如今连常海也这样说。
“此人我们惹不起,还是让他离开吧。”常海瞥了一眼贺光,语气复杂难明。
这时,张丽起身扶起了贺光,低声嘱咐:“你先走吧,这里的事情交由我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