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良知道,只要六狗子有墨斗在手,自己就拿他无可奈何……所以,人家只是个看门的小兵,也不用为难人家,对吧?

此时塔下突然响起敲锣声,好不热闹。

“请山神安!”无数人的齐声呐喊中,有火光冲天而起。

沈良从窗缝向外张望,可所在的塔层太高,看不到外面的情况,只看到远方黑漆漆、连绵不断的山影,只能对六狗子道:“喂,失火了吗?你快去看看!”

就见六狗子冲到栏杆旁探着身子往下望。

“对嘛,安全意识还是要有的。”毕竟沈良也身处木塔,更何况现在也还不是火祭的时候。

而一下刻,六狗子却跪了下来,狠狠地磕着头。

同时听到有多个人上楼,一步一步,木板都因变形而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惨叫。

脚步声停在六狗子前,奈何窗缝局限,沈良看不到来人。

“祭酒大人,牺官有了灵智,还跟我说话来着!”六狗子跪着,连头都不敢抬。

“胡说!”祭酒有着太监般不男不女的高调门:

“那位大人说得明明白白,肉骨牺官只是一具活死人,哪来的灵智跟你说话……我看你是睡迷糊了,自己掌嘴吧!”

“是是是,小人说错话了!”六狗子那旱地般皲裂的手掌,抡起来便朝自己脸颊打去,打个不停。

沈良是个好人,见不得旁人受冤:“他没说谎!”

“吱呀——”楼板又是一响,紧跟着就是祭酒略微发抖的声音:“把窗打开,我看一眼。”

窗一开,祭酒就看到站在窗后的沈良。

沈良一摊手:“请相信我是好人,我可以作证。”

而他也看到了堵在窗口的祭酒,那不是一个人——是一堆肉山!

祭酒躺在一架滑竿上,胖得高山仰止。

滑竿上的那把特制躺椅足有双人床大小,可对于祭酒来说还是太拥挤了。

黑色祭祀服包裹着的满身肥肉,像是一坨黏黄的鼻涕,从躺椅上溢出来耷拉着,随着他的动作激起层层涟漪。

若非夹在第五、六层下巴间的那撮胡子,真是胖得连性别都看不出来。

而抬着这架躺椅的,居然是八个看上去弱不禁风的花季少女!

沈良怎么也想不明白,这八根细枝是如何负担枚硕果,正像蜘蛛的细腿拖着满膏满脂的便便大腹!

祭酒冷哼一声,转头对六狗子道:“本来你只用扇自己十个耳光,但牺官替你求了情,所以得再扇一百个!还有几个呀?”

“是是是,还有一百零一个、一百个、九十九个……”

祭酒的白眼翻出胜利者的小得意,而六狗子瞥向沈良的目光中,隐隐带上了些怨气。

“再提点你一句,二月二晚上火祭前,你要让你牺官好生生地呆在里面,他要是跑了……想想你爹的下场!”

“我知道,就算活剐了小人也不能抵罪,还请祭酒大人放心,小人豁出命也不能让牺官离开这里一步!九十二、九十一……”

窗户关上,“吱呀”声再次响起,八根细枝驮着祭酒又向上层走去。

等祭官的声音完全听不见了,沈良隔着窗户道:“我是真不知道给你作证还害了你。”

回应他的只有六狗子愤怒的数数声。

沈良撇了撇嘴,想着扯开这个令人不愉的话题:“那现在我是牺官,我让你别再扇耳光了。”

“啪!八十七、啪!八十六……”耳光声不仅没停,还一声比一声重:“你今天只是在官里是最大的,但还没有祭酒大,八十五……”

“怎么,祭酒不是官?”

“他是神的祭官,不是管人的官,八十四、八十三……”

阴风又起,吹来刺骨寒。

祭品房里有一盏长明油灯,那灯芯足有拇指粗细。火焰自然不小,凑近了烤火,也能缓解几分寒意。

看着油灯,沈良灵机一动,对着门外大喊:“这么冷的天,面皮都冻脆了还那么使劲儿扇,是不要脸了吗!正好我这儿有火,你想不想烤烤火?”

“想到是想……六十六、六十五……”

“那你把门打开。”这次沈良准备先把六狗子制伏,抢了墨斗再跑。

墨斗对六狗子本人似乎并无加持作用,他又是那么手无缚鸡之力。

“那还是算了,还是等二月初三我再回家喝热汤暖身子吧……”六狗子嘴上说的是热汤,但有想到家里都快揭不开锅了,能撒几粒粗盐就不错了,现在父亲一死,家里顶梁柱的重任就落到自己肩上,真不知道往后的日子该怎么过。。

沈良也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活到二月初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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