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柠倒了一杯开水过来,因为没有温水可喝,她只好用汤匙舀一勺,放在唇边吹一吹说:“张嘴,你凑合着喝吧。”

金丝眼镜这次没说什么,只是笑眯眯地看着她,任由她将水递到自己唇边,沾湿他的唇角,他小心翼翼咽一口水下去。

“话说回来,今天你到底是怎么搞的?你为什么会胃出血?是他们打的吗?”

“喝酒喝的。”

“你是白痴吗?喝那么多酒做什么?”

“我无聊。”

“无聊就靠喝酒来打发时间?”顾柠怒气冲冲把杯子往旁边一放,“你就不能找点别的事情做么?是我遇到你那晚喝的酒吧?真有你的,你是不是觉得你面前放一摞杯子特别好看?”

金丝眼镜怔怔看着顾柠,任由她数落着自己,他忽然发现在他明白何为爱情的这么多年里,第一次有人数落他,用这样责备的语气跟他说话。

那些离开他的人,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过他的一句不是,跟他在一起的时候就说他各种好,直到离开之时,他们依旧回忆着他对他们的好,然后从容离开,没有半点留恋。

这是否意味着她和他们是不同的?他和那些人的关系从一开始就不平等,他们根本没在乎过他,从一开始他们就只从自己身上索取,从来不曾付出,更不曾真正在乎过他的安危,他的一切。

可是顾柠不同,一个仅仅只有一夜关系的小女生,居然挡在他身后,她的个子不过到他胸口而已,却比之前的每一个人都有勇气。

顾柠依旧喋喋不休,可当她发现他正用一种奇妙的眼神看着自己时,一时间连她自己都有些发毛了。

“你……干嘛这样看着我?我脸上有脏东西?”

“你累不累?”

顾柠大窘,干嘛突然要问累不累,他是烦自己太啰嗦了吗?

“好吧,我懂了,你讨厌我,那你让你男朋友来照顾你好了,你们家的小正太看到你的样子一定会痛哭流涕的,他一定会可怜巴巴抱着你的大腿说源哥哥你怎么能——”

“我没有情侣。”金丝眼镜忽然皱皱眉头,不耐烦地打断她的描述。

“嗯?”顾柠傻了眼,“你说什么……你……你没有?那那张照片……”

“那是前任,我们已经分手了。”

闻言,顾柠的大脑忽然空缺两拍,分手了?那干嘛还放着照片,不舍得吗?

“照片还没来得及删。”见她若有所思,金丝眼镜瞬间猜到她心里的想法,不紧不慢地解释说。

顾柠张大嘴巴欲言又止,她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好。安慰?还是让他节哀?跟他说天底下小正太多了去了要他不要现在一棵歪脖树上吊死?

“他为什么跟你分手?”思前想后,她还是问出了她心底最关心的问题。

“跟富婆跑了。”金丝眼镜轻描淡写。

“……”顾柠忽然觉得其实作为男人也挺辛苦的,不但要提防男人,还要提防女人。

“你给他的生活不够好吗?为什么他会跟富婆那种生物跑掉?他很缺钱吗?你的生活不富裕吗?”

“金钱只是一种托词,更重要的是那种心境,他可能从一开始就不爱我,只是依赖我而已,就像你看到的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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