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养半日, 等到中午时分,顾靖悦再摸摸白穆兰的额头,发现她已经退了烧。
她准备撤手离开时, 白穆兰还低哼一声, 一把环住她的腰,任凭她轻声哄了好久也不放开。
午后,她给白穆兰喂药, 待她喝过之后,就转身放下药碗,从一旁的小碗里取了几颗桂花糖, 喂给她吃。
白穆兰乖乖含入口中, 只是吃完糖果,却依旧觉得嘴里苦涩, 好像缺了点什么, 就不带丁点声响地凑过去,趁顾靖悦坐在床边似乎在沉思什么的时候, 在她脸上轻吻一下。
顾靖悦被她小小的惊了一下, 回头看她, 刚要开口, 却被她倾身含住嘴唇, 一点湿润柔软的触感,在唇上缓缓游动。
顾靖悦趁势搂住她的脖子, 加深了这个吻, 直到白穆兰轻轻松开一下, 喘了一口气,她才推开白穆兰,有些难为情的别过头去。
经过这一日,某人已经把之前的愧疚不安全部收了起来,取而代之的是无时无刻都要讨吻求抱的厚脸皮,倒也和五年前的她别无二致。
“害羞了?”白穆兰用手扫扫她的脸,笑的灿烂,“怎的还如五年前那般,经不起人逗。”
“你也一样,和五年前一样,不正经。”顾靖悦回呛她一句,又有些不安地吩咐道,“等逢欢回来了,你可别在她面前这么干,逢欢这孩子有些早熟,我怕你教坏她。”
“这哪里算是教坏。”白穆兰略有不满,“我与夫人亲热,自然是只在你我二人在的时候,不然夫人害羞的样子让别人看了去,我岂不是要暗自吃醋?”说着便伸手拉住她,要再亲上去。
顾靖悦侧身躲开,脸红地低声喝道:“病还没好,就这般胡闹,就该让你再难受几天!”
“我难受,夫人不也难受?”白穆兰靠在床头,似笑非笑地望着她,“白日夫人害羞,那咱们晚上再来过……”
“……吃你的糖吧!”顾靖悦羞恼地把碗里的桂花糖全部塞进她的口中,起身毫不犹豫地出门。
白穆兰望着她的背影,低声窃笑,笑过之后,却神色复杂地看着自己交叉在褥子上的手发呆。
这次病的蹊跷,但她却是可以猜得出一二,怕与自己体内的那个东西脱不了关系……自己怕是不得不赶紧去往圣廷了啊,可是……这句话要怎么和靖悦去说?她好不容易才与靖悦相见,怎么舍得离开?
五年啊……是她辜负了靖悦,也拖累了她,要让靖悦带着逢欢回去,不要插手这件事吗?可……若不想让靖悦参与自己的事,那从一开始就不该将她牵扯进来,更何况,靖悦怎么可能就自己一个人在这儿苦苦挣扎……
她靠在床头,轻轻叹了口气,门被推开来,顾靖悦端着一个食盒走了进来。
“夫人莫不是变了主意,与我而言,白日也无妨。”收起神色之中的纠结,她嬉笑着道。
“我熬了粥,你若是再多话,就不给你喝了。”顾靖悦扫她一眼,端了一碗清淡的米粥递给她,自己则端着一盘各式的小菜,放在她面前,“吃吧,你也该饿了。”
“好。”白穆兰低头喝粥,间或夹一筷小菜,安安静静地吃完,把碗递回给顾靖悦,笑道:“好吃极了,靖悦的厨艺有所见长。”
顾靖悦收了碗盘,却并没有离开,而是把食盒放在一侧,伸手握住白穆兰的手,顿了一下,才低声问道:“穆兰,你之后是……什么打算?”
“打算……”白穆兰望着她,淡笑一下,“靖悦,我……必须要去圣廷一趟,关于大荒,我还有许多事要去做……我……怕是暂时无法和你一起回西北小湾去。”
“那……让我自己带着逢欢回去?”顾靖悦低头一笑,话语里多是苦涩,听得白穆兰心里一滞。
他不说话,顾靖悦也低头不语,轻轻把手收了回来,心里暗自难受,她真是太过高兴,忘记了穆兰并非随时都能走的自由身,寻到穆兰,她本以为自个算是苦尽甘来,可以松上一口气,一家人回西北小湾去,平平静静地过日子,可现在看来却是空想,穆兰想得清闲的日子,却是这般不易。
她俯身准备提起食盒离开,白穆兰却不肯放她走,她侧身用手拉住顾靖悦,轻一用力,将她拉近自己,认真看着她失落的眼睛,道:“生气了?生……我的气?”
“不是,”顾靖悦用手捧住她的脸,手指拂过她的眉毛,认真地与她对视,“怎会生你的气?我好不容易找到我的妻子,高兴还来不及,生气做什么?只是……我想让你,多陪陪我和逢欢罢了。”她垂下眼帘,苦笑一声。
“那就陪着,你们陪着我,好吗?”低声的请求在她耳边滑过,她抬头时,却被白穆兰一把抱住,白穆兰的额头抵在她的肩膀上,声音低沉而又带着几丝颤抖,“陪着我,不要回去,我一人去圣廷,总是处处担忧,怕若是……遇了不测,或被圣廷的人处死,或被大荒夺舍,从此以后,世上就再无白穆兰,也再无法与你相见,我甚怕,靖悦,只有你在我身边,我才不必一人受着这些,你可……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