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海青握着弯刀竟然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云弈愣住了,搞不懂这人是什么意思!
而对面的海青另一只手从怀中掏出一支不大的哨子,那是牧马人的骨哨。
没有停顿,海青直接吹响了哨子,清脆的哨鸣一时间响彻图兰部的大营,这个男人看着云弈大声喊道,“渥都干已经解脱了,可图兰还深陷泥潭之中,云弈!”
说到这,海青的眼神突如其来地变得释然了,他的笑容不再苦涩,仿佛有种说不出的释怀与欣喜。
云弈望着海青的双眼,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在看着自己,还是在看着别的什么东西,又似乎这双眼睛能看穿一切,清澈的只剩下天空的倒影。
“云弈!我在那边等你……”
说时迟那时快,当云弈意识到海青的意图时已经晚了,他伸出手想要去阻止这个男人,毕竟自己还有许多的疑问、许多的不解想要从海青的身上寻找到答案。
但电光石火之间手起刀落,海青带着那若有深意的微笑倒了下去,当他的额头撞到废墟中的石块上时,那条系着宝石的头带也一同断开,海蓝色的宝石滚落在地,摔成了几瓣儿。
而在海青的身底下又流出来一团黏稠的黑液,之前匪夷所思的黑潮之域在云弈挥刀的那一瞬间就已经消失不见了。
看来海青也是一个“泥潭之人”,也是个不知道活了多久的怪物,但与渥都干不同,这个男人似乎更有人味儿,也更加的像个正常的人。
可没时间在给他去细想这些,刚刚的哨音吸引了不少前来一探究竟的图兰人,好在这个毡房的位置比较偏僻,一时间聚过来的还不是很多。
云弈听着四周不断靠近的说话之声,他急忙收起慈雨,别在腰间,拉着阿芙罗拉就往马厩的方向跑去。
他心里清楚,海青临死前吹响的那一声哨子,绝对是为了吸引这些人过来的,但海青的目的恐怕不会是想要这些人来杀死自己,否则也没必要自我了断,那不就成了多此一举。
小巷内,第一个赶来的图兰人是一个不大的女孩子,一双大眼睛向毡房这边张望着,而风尘仆仆的云弈正好跟她打了个罩面,女孩儿被这个异乡少年狼狈的样子吓了一跳,大叫了一声。
于是这一声叫喊就吸引了更多图兰人的注意,巷子口此时已经走进了几名大汉,他们的身上是带着刀的,看上去就不是普通的图兰民众。
云弈急转翻过马厩侧方的栏杆,好在这个角落中的马厩中还有一匹红棕色的大马,而云弈见到它之时,明显是愣了一下,这匹高头大马他竟然认识,正是昨日赛场之上被博达尔驯服的阿泽勒!
原来,这匹五岁的公马虽然是被博达尔驯服了,可图兰人并不想割爱,但这匹公马就像是认主似的,除了博达尔,从赛场下来后还是任何人都无法驾驭,所以也就未在它的身上套上马鞍。
也不知怎的,被拴在了这里。
而不断朝这边靠拢过来的人们,也终于有眼尖地发现了躺在废墟中的海青,紧接着众人情绪瞬间就被点。
几名带着武器的大汉挤过人群,怒气冲冲的朝着云弈这边的马厩赶来。
“怎么办?”阿芙罗拉显然也注意到了这些人。
云弈观察了一下套着阿泽勒的那根拇指粗的麻绳,“不管了!”
接着一把拖着阿芙罗拉骑上了马背,自己踩着旁边的围栏也翻了上去。
阿泽勒显然是不愿被人驾驭的,它就像是一团烫手烈火,愤怒得想要把身上的这两个孩子甩下去,可那根麻绳紧紧地锁着它的脖子,让这匹正值盛年的公马发挥不出自己的力量。
云弈和阿芙罗拉如同一块狗皮膏药一样贴在它的身上,而眼瞅着那几名大汉已经快到近前,云弈拍了拍阿泽勒的脖子,也不知道它能不能听懂,就在阿泽勒的耳边说道,“嘿大个子,你不是想要自由吗!那就带着我们一起获得自由吧!”
说着,云弈也是一样的手起刀落,斩断了套在阿泽勒脖子上的麻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