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箬自告奋勇:“我去找吧,要跑很远吗?”
“不需要!”林望双眼冒光,“往晴岧山那边去的山涧里多得是,好云箬,哥哥平时没有白疼你,你真是菩萨心肠人美心善!”
“噫。”云箬肉麻的抖了抖肩膀,“你好好说话,不然我走了。”
“别别别。”林望把纪月辞给的条子递给云箬,“就这些,能分辨吗?”
“不能。”她连这些药草的名字都没怎么听过。
“那怎么办。”林望没辙了,“我也不会画啊,我给你描述一下?比如这个烈云毒株,它其实没毒,就是颜色太鲜艳了,至于它长的嘛……就是烈云毒株的那个样子。”
云箬:“……”
云箬看着百里夜。
百里夜叹了口气:“看我也没用,我认的药草也不多,去找月辞吧。”
林望的描述等于没有描述,毫无用处,百里夜也帮不上忙,云箬只能拿着条子去找纪月辞,让她给自己讲讲,纪月辞大骂林望一通,当场就要冲去找林望把他就地正法,被云箬阻止了。
纪月辞恨铁不成钢:“你不要对他太好!他今天敢让你帮他找草药,明天就敢让你给他试毒!”
林望在窗外大叫:“冤枉啊!纪月辞,你不要把我说的跟鬼一样恐吓云箬!我有这么没人性吗?”
纪月辞忍无可忍拎着自己又长又硬的取酒器出去把林望打得吱哇乱叫,江北山瘸着腿努力劝架,弱小又无助,云箬也想去帮忙,百里夜表示不用:“林望故意的,他担心月辞跟之前一样,又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不声不响不理人,会出来打人那应该是没事,不然以月辞现在的修为,想打到他可不容易。”
纪月辞修理完林望,回屋把门和窗都关了,不准任何人打扰她,一直到晚上云箬回屋,她才拿了一叠纸递给云箬。
云箬接过去看,每一张上都画着一种药草,虽然画得很随意,但是特征明显模样生动,旁边写了很多小注,都是药草的特点和采摘时候的注意事项。
“你帮林望的忙,记得跟他要报酬。”纪月辞提醒云箬,“不能便宜了他。”
“没关系吧,小忙而已。”云箬说,“我自己也趁机学到东西了。”
“不行。”纪月辞逼近她,“必须要,我就不喜欢你这幅老是强迫自己懂事的样子,任性一点又何妨。”
云箬怔了怔。
纪月辞看到她愣住的样子,忽地又改变了主意:“算了,林望那也没有什么好东西,这些药草说到底是我要用,你是帮我,你想要什么报酬?尽管说,我们是朋友吧,你可以对我提要求。”
两人一坐一站,云箬微微仰着脸,纪月辞垂眸看着她,生气的怒意很浅,浮在表面,没到眼底。
云箬想了半天,实在没想到跟她要什么。
纪月辞指着她摆在桌上的小鸡摆件,眉心都要拧起来:“我听北山说这个是阿夜给你做的,你帮了他的忙,他问你要什么,你就要了这只小鸡,你都跟他要东西了,跟我为什么不要?”
云箬很想纠正一下这只小鸡其实也不是她要的,是百里夜莫名其妙觉得她喜欢鸡才送给她的。
但她说不出口,听着纪月辞的话,只觉得心底很暖。
这是第一次有人跟她说不喜欢她懂事退让,而是让她任性一点。
“那,我想要一壶好喝的酒。”云箬说。
“我的酒没有不好喝的。”纪月辞抬了抬眉毛,“就你那个小酒量,我给你酿一壶清淡的花酒吧,想要什么口味?”
“都可以……”云箬说到一半,中途改了口,“桂花,我喜欢桂花。”
“没问题。”纪月辞一副这还差不多的样子。
云箬捏着纸张开始辨别各种灵草灵枝,纪月辞走到窗边把窗户打开,垂眸看着蹲在窗栏下偷听的人:“听到没,下次下山买桂花回来。”
林望若无其事地站起身:“哦桂花是吧,行啊,诶我东西掉了找东西呢,江北山,找到没有啊!”
江北山脸皮没有林望那么厚,尴尬得不敢站起来,闻言立即领会了林望递过来的台阶,浮夸地从地上薅了根草起来惊喜地捏在手里:“找到了师兄!”
“走走走。”林望扛着江北山肩膀,两人忙不迭的溜了。
“你还不走?”纪月辞问倚在窗栏边的百里夜。
百里夜转头透过敞开的窗户往里看了一眼,云箬坐在桌边低着头研究药草图画,没注意这边的动静,他收回目光:“你这直来直往的性子,跟谁说话都这么不客气。”
“我岂非一直如此。”纪月辞顿了顿,“阿夜,你愿意帮云箬弄推介信,是不是觉得她……”
“别瞎想。”百里夜打断她,“倒是你,这么快就交上朋友了,不怕像从前一样,知道了你的事以后又闹翻脸吗?”
纪月辞沉默了一会儿,淡淡道:“以后的事以后再说,我觉得我现在这样挺好的,你还是操心操心你自己给的承诺吧,师父本来就不喜欢和学院打交道,去年因为我的事又闹了一场,他要是不给云箬写推介信,我看你怎么办。”
她说得轻描淡写,关窗的动静却不小,震得窗边树上几只鸟受惊展翅飞走。
百里夜摸了摸鼻子,叹了口气。
这倒还真是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