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命运收束

命运线是会收束的。

面对一大早就趴在自己脸上开始叫她起床的派蒙，荧没由得想起这句话。

一睁眼就见到那张熟悉到不能够再熟悉的脸，她说不上自己究竟是怎样复杂的心情。

大概是微小的喜悦，再一次的久别重逢，未能够继续体验孤独的遗憾等等等混在一起，像极了命运在试图逼迫她重回既定的道路，被这种迫挟感压迫，无论多少次都会觉得无法习惯。于是荧想也没有多想的将拒绝一起同行的话语吐露而出：“我觉得我一个人也是可以的。”

荧这样说道，结果下一秒就无可避免看到派蒙脸上那种无措的表情，派蒙大概完全没有想过她会被拒绝的可能性，所以脸上除了无措还有惊愕等等太过复杂的情绪。

难以准确分辨。

她有那么一瞬间感觉到了后悔，但下一秒就会将这种情绪完全摒弃。

她只会笔直着朝着这一次她所选择的方向前进。

“可是.......可是，我也不会很费事的！你看！两个人一起的话，你路上也不会孤单，我会给你讲很多故事的！是不是.......是不是我昨天吃的太多吓到你了？”

“其实我吃的很少的，昨天只是太饿了而已！我不需要花很多摩拉的！”派蒙在她的四周飞来飞去，满脸真挚的在推销着自己，倘若她没有前七次的记忆，恐怕她还真就相信了派蒙自己说得会吃得很少的邪。

“所以说——我是真的觉得.......”荧狠心拒绝的话还未能够说得完整，就已然察觉到派蒙眼中就有了些许晶莹的泪花，这些还没有落下的泪水迫使她将剩余的半句话吞了回去，除了每一次她快死掉，她还真没见过派蒙这种表情。

拒绝的话是说不出口了，荧默默地想着。

荧重重的叹了口气：“想要我带上你的话，也不是不可以。”语调拖得很长，很完美的打了一个很长的关子，派蒙揉了揉快要哭出来的眼睛，脸上的快乐溢于言表：“什么什么？我什么都可以接受的！”

“那就是决定什么都要交给我，不能够私自作出决定，路线的话也是我来决定，不允许替我做出任何决定，可以吗？”荧讲出自己的条件，根据以前的经验来看，派蒙总是当做她的发声器，然后给她做出各种多样的决定，然后被迫接受要经历各种离奇的任务。

虽说是有报酬的，但她并不想要没有拒绝的单项选择。

更何况，她现在仿佛已经能够在湖面自己的倒影上看到那鲜红的死亡BUFF了。

荧竭力想要做出平静的表情，但手还是止不住颤抖，所幸的是派蒙并没有察觉到她的异常，这让她稍稍的松了一口气。

伴随着派蒙肯定的保证声：“放心吧！以后我就是你的挂家，你让我去哪里我就去哪里，绝对别无二话！”派蒙拍拍自己的胸口，做出一副值得信任的动作。

荧点了点头，不仅仅是颤抖，就连身上都好似被灼烧一样痛得令人想要尖叫，像是又被迫经历了一次死亡的瞬间。但她仍然故作无事发生一样的，像是过去的七次一样，友好的平静无澜的和派蒙做着简单的自我介绍和彼此的了解。

和过去的谈话没有任何改变，甚至天气都可以称得上是艳阳高照的天气。

除却改变了的地点。她感受着微风带来不远处塞西莉亚花的香气，她的心情微弱的发生了改变，她多想——

荧敏捷的用树枝从湖面中插鱼，再经过无数锻炼后这种小事便显得轻而易举了起来，身旁飞来飞去的派蒙不停拍手叫好：“好耶，荧你也太强了吧！这里的鱼一受惊之后就游得飞快，你的速度简直无敌了！没有一条鱼能够逃脱你的手掌心！”

“哼哼，那当然，这种事情对我来说完全不在话下。”

荧自己虽然没有觉得这是什么很厉害到被这样夸奖的事情，但谁能够拒绝一个飞行物的彩虹屁呢？荧听着派蒙的吹捧越说越来劲，乃至于星落湖的鱼都在不知不觉中被她席卷一块，而派蒙也已经将烤鱼吃得一干二净，荧甚至没能够注意到派蒙已经在她的身后起了柴火用来烤鱼。

她的手微微颤抖，指着那一堆新鲜出炉的鱼骨头：“这.......这就是你说的吃得很少？”

派蒙试图狡辩，手指交叠在一起缠来缠去：“咳——这，这是个意外，一不留神就这样了嘿嘿，真的！我平时是吃得很少的，这不是看你太厉害，不好浪费你的劳动成果嘛！”

“而且、而且我还专门给你留了一条哦！你快尝一尝，真的非常鲜美好吃哦！我还特地为你加了椒盐呢！”

派蒙掏出自己背后的最后一根烤鱼，脸上的表情沉痛却又要强装镇定的递给她，荧耷拉着眼睛接过那条烤鱼，果不其然抬眼就见到派蒙心痛的表情。

荧的笑容越来越大，咬着烤鱼的动作也越来越迅速，派蒙的表情从一开始的沉痛到吃到最后已经变成了眼不见为净：“看在你还记得给我留一条的份上，哼。”语焉不详的话语让派蒙身体一僵，荧满足的拍了拍手，派蒙狗腿的飞到她的身旁又开始了一连串的夸奖，如同不要钱一样的说出了口。

“嘿嘿，就知道你最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