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为什么?
这个问题当然不会是只有柳如晦在思考。
但是这思考没有什么意义,因为这是一个既定事实。
因为白晨省恐怕不会有胆子自做主张,将楚襄虎的腰牌给到这个外人。
柳如晦在摩挲手里的腰牌。阳刻的字是“宗门祠堂司祭腰牌”。
他不知道这腰牌代表着什么,也不知道什么是该说的,什么是不该说的。他担心给白晨省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他决定把嘴闭上。
六师叔的话追了上来:“那么也就是说,你不持有那块腰牌?那么我想我们可以讨论一下我刚才说过的你的问题了。”
在白晨省说话之前。
“老五,现在我有一个问题。”
说话的是掌门。
“你说的一切,都有一个成立的前提,就是柳如晦是奸细。这你应该不会反对吧?”
楚空虎:“是的。”
楚秦虎:“现在大哥把腰牌给到他,你还要坚持他是奸细吗?”
楚空虎:“……他依然有这个嫌疑。但……不,有大哥的背,很难说他是奸细。”
楚秦虎:“那么也就是说,建立在这个基础之上的指控都是没有基础的,对吗?”
楚空虎:“……理论上,是的。”
楚秦虎:“那么白晨省因为试图保下柳如晦的所有尝试,无论是上一次讨议,还是调用马匹,还是接近限墙,都没有基础对吗?”
楚空虎:“理论上,是的。”
楚秦虎转头看六师叔:“那我们在讨论什么呢?”
六师叔脸色很难看。
楚秦虎再看楚空虎:“抓刺客这件事应该是有人负责的吧?是哪个山门?”
楚空虎:“是肃正院。但是……”
楚秦虎:“我知道你想说你的方向就是柳如晦。但是你们肃正院只有一个调查方向吗?”
楚空虎不说话。
楚秦虎:“我知道你们在想什么。你们今天召集在这里,想的就是先把阿晨的罪定了。只不过你们的地基没打牢,下次准备充分一点。有别的事要讨论吗?没别的事就到这。后天就是拜师大会,有什么要争的都等到拜师会之后再说。”
柳如晦看着长老们一一起身,向掌门施礼后离开。看着这些长老们在路过白晨省时递过去的笑。
还剩一天。
但他距离那个刺客,和刚上山的时候几乎是一样的遥远。 ——————
“把大伯的腰牌给我。”
白晨省看柳如晦。
“啊?哦。”
柳如晦并没能在第一时间反应过来。但是他理解了白晨省的字面意思,于是他将那块腰牌递还给白晨省。
白晨省接过腰牌:“我还以为你不会这么爽快地还给我。”
柳如晦:“我拿着又没有用。这块腰牌在我手里,比在你手里能起到的作用不是一个量级。”
白晨省:“你知道就好。”
白晨省顿了一下:“但是现在也有问题。没有这腰牌,你在这栖霞剑山上只怕会有人身危险。”
柳如晦想到了门口的肃正院的人。他点头。
白晨省:“听着。这腰牌能做到的事情影响太大,后果太严重,我不可真的将它交给第三个人,更不要说一个外人。虽然我也不知道大伯为什么会做这样的决定,但是你该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白晨省不知道楚襄虎为什么会做这样的决定,但柳如晦知道。
因为邱昕兰。那个夜吟人。
柳如晦没有多说,他只是点头。
白晨省:“但是你也不能死在自己人手里。大伯相信你,你得活着。所以为了不让你在山里出什么意外……”
白晨省再抬手的时候,手上多出了一块腰牌。
白晨省:“这是我的腰牌。你拿着我的腰牌就解决了。能做的事情一样不少,也不会有什么安全问题。”
柳如晦:“那你呢?我指的是你要去哪?”
白晨省看了一眼自己师父离开的方向:“我师父刚才叫我。我得去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