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损坏了店里的东西,小子,你必须做出赔偿!”
一个穿着西装的壮汉揪住一个金发青年的衣领,恶狠狠的说道。
那个金发青年虽然身处一个在泰瑞看来非常尴尬的境地,可脸上却并未有任何羞愧或是愤怒的情绪,只是一脸平静的望着壮汉:“这家店铺是我父亲在我8岁的时候赠与我的生日礼物,我为什么要赔钱?”
“哈?你小子怕不是精神病吧?就伱身上穿着的穷酸样?”
“哦?”
青年淡漠的看着对方嘲讽他,平静的询问:“难道这里不是温德尔的产业吗?”
壮汉嗤笑了一声,显然,他并没有听过什么温德尔,实际上他已经感到厌烦了,沙包大的拳头高高举起:“如果没钱,那我恐怕只能请你吃点苦头了。”
“嘿。”
泰瑞戳了戳壮汉的腰间。
嗯?利兹猛然瞪大了双眼,惊异的回头看了一眼——她竟然没注意到泰瑞是什么时候从自己身边过去的。
而马丁叔叔总是牵着泰瑞上街,让泰瑞亲眼看着如何在不伤及对方尊严的情况下进行力所能及的帮助。
毕竟如果只是一些小钱就能解决的事情,能让一个人免遭一顿毒打,他还是乐于帮这个忙的。
壮汉有些疑惑的回过头,毕竟是生意人,他并没有将怒火迁移到泰瑞身上,只是勉强柔和了一些表情。
泰瑞掏了点现金,就要塞给壮汉。
壮汉冷笑了一声,将拳头捏的嘎嘣作响,同时对着泰瑞晃了晃脑袋:“你看,好心人,你的好心用错了对象,还是让开些吧,小心待会儿被他飞出来的口水溅到。”
壮汉送开青年的衣领,打量了一下泰瑞的衣着,略显狐疑的报了一个三百美金。
损坏确实不严重,因为这是一家玩具店,金发青年打碎了一个来自东方的精美陶瓷玩具,要不是开在奢侈品街上,估摸价格甚至比不上泰瑞平时探店吃的早餐。
泰瑞看了青年一眼,对方下巴上有些凌乱的胡茬,穿的也很是破烂,可双眼却很是清澈,并未有任何疯狂的迹象。
即便马丁当时的发达没到兼济天下的地步,可路过时碰到的那些人,完全属于是‘鱼儿在乎’的程度。
“请问有什么事情吗?”
泰瑞温和的说道。
一如之前碰到的那个抱着小孩的女人,要不是对方行色匆匆,他多半也会问一句,就算没法完全解决对方的困难,稍微缓解一下对方目前困境的小钱他也不是没有。
“没那么麻烦。”
“哦,我想问问他损坏了什么物件?”
青年抓住了泰瑞伸出去的手腕,脸上终于出现了些许不满:“我父亲赠与我的产业,为何会需要你来帮我赔钱?”
因为马丁自己就曾经遭遇过更苦难的境地,包括泰瑞也是,所以叔侄辆很能理解困难者的心情与处境。
“不行。”
“啧,那么看来你是真想挨一顿打咯?”
泰瑞用力一挣,竟然没有挣脱开青年的钳制,不过他转手就用另一只手把钱递了过去:“不如换个逻辑,我从店里买了玩具,拿出来的时候不小心被‘店老板’打碎了,现在是我跟店老板的索赔时间,今天没人会被打到吐口水的。”
诶,这还真不是泰瑞闲的,而是马丁叔叔十多年来一直以身体力行的贯彻这种事情。
唐人街经常会入驻新的华裔同胞,其中不乏很多跟难民一样的家伙。
壮汉松开了捏紧的拳头,接过钱后点了点头又耸了下肩膀:“那祝愿你跟我的‘老板’索赔成功,要不把他告上法庭也行,我还挺讨厌我老板的。”
玩具店的员工转身就回了店里,只剩下青年还抓着泰瑞空荡荡的手腕。
“能松开吗,钱我不要了,你这么一直抓着——我还有个约会对象在看着呢。”
青年抿了抿嘴,放开了对泰瑞的钳制,后者收回手腕以后面不改色的揉了揉。
好大的手劲,骨节上全是厚厚的老茧,甚至掌心内也相当粗糙,这样的痕迹在一个西方的年轻人身上出现还真是罕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