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了,请坐。”燕婧宁起身将人带到茶几旁坐下。
“我看燕姑娘愁云满面,想必遇到什么难事。”陆霖直接说道。
燕婧宁饮了一口茶,看着陆霖说道,“我想将燕家特有的糕点卖到桂县去,但不知如何快速赢得桂县百姓的心,我终日苦苦冥思不得解。”
陆霖自知是时候展现自己的价值了,毫不胆怯对上燕婧宁的眼睛,“我曾读过些,跟随父亲打理过家业,也知道一些类似的处理方法,若是燕姑娘不嫌弃陆霖愚笨,可以听我言说一二。”
燕婧宁听了他的话,眼中闪过一丝期待,“请陆郎子赐教。”
“略抒拙见。”陆霖微微一笑,不慌不忙说到:
“其一,桂县离莲县何其远,中间更是隔了大江大河,俗话说,’百里不同俗,十里不同天’,莲县百姓喜欢的糕点未必符合桂县百姓的口味,应当先了解他们的口味、饮食习惯后进行调整,价格也要适中,商品首先要做到恰逢其时,才能有底气卖,商品可卖,有人会买,自然成事。”
“其二,桂县的糕点最出名的是安记糕点,其次是赵家糕点,这两家糕点铺在本地声誉颇好,这对燕家糕点铺不利,他们两家若是联手打压,那很快我们的糕点铺就会退出桂县,不如我们先为两家找个竞争的擂台,譬如舆论造势,让他们两虎相争,无暇顾及我们。”
“其三,令人结交颇具名望的人,不拘泥于达官显贵,才子佳人,逢年过节免费送上糕点;令人与各类娱乐场所的掌柜洽谈,争取得到供货的机会,高质低价卖出;承包宴席时,糕点样式必须华美精致,与平常卖的要有所不同,令人眼前一亮,但价格不可过高。此三种都是为了打响名声,利润微薄,但若是成功则事半功倍。”
“其四,想要长久扎根务必做到爱人悯物,诚而有信,不得糊弄百姓,不得过分压榨奴仆,适当做做慈善,可以博得好名声,遂能声名远扬。”
“其五,与敌人相争,唯有韧者胜,拼财力,两家都不如燕家,这是我们的底气。”
“一些拙见,燕姑娘见笑了。”陆霖见燕婧宁听得认真,有了一丝不自在,默默喝了杯茶掩饰内心的情绪。
燕婧宁对他的表现尚且算满意,敢说不代表敢做,她要看看他敢不敢。
她倒了杯茶递给他,“说的很好,陆霖你很有经商的头脑,你比我想象中更聪明更大胆,以后为我们燕家的生意出一份力吧,我可以给你任何你想要的。”
“经商?”陆霖有些惊喜,声音都轻颤。
太好了,太好了,他根本不想像阿爹一样相妻教子,他要钱,很多钱,所有人的钱,都应该被他谋取,每一枚铜板都应该从他手中流进他的口袋。
“当然,陆霖我们会是很好的伙伴。”燕婧宁再次给出肯定答案。
巨大的惊喜后,陆霖轻轻叹息。
“可我会成为燕姑娘的侧君,自古只有贫苦人家的男人才会抛头露面,燕家夫郎做生意恐怕会被世人唾弃,白白连累燕家名声受损,想必义母也不会同意的。”
“也许义母正是看中你这样的本事。”燕婧宁见陆霖其实心动不已,温和一笑,继续说道,“如是他人嚼舌根,你便来告诉我,我替你收拾了。”
陆霖惊讶看向她,强忍着欢喜问道,“燕姑娘仅仅凭借陆霖三言两语,便如此相信我吗?”
“这个给你。”燕婧宁拿出几本有关经商的,“或许你会感兴趣。”
燕婧宁避而不答,其实她心中还不算完全放心,不过信不信任这个问题嘛,有时候某些行为更能回答问题。
陆霖过接,已经明了,不过她又是如何早早确定自己有经商之能呢?太顺利了,就像预谋好的一般。
燕婧宁看出他的疑惑,她总不能说义母算出来或者说曾派人监视过他吧?
她饮了一口茶,胡诌道,“在医馆时,你的那个眼神我已明了,你进门说的三句话就让我确认了猜想。”
陆霖摸着,一时间心中思绪颇多,她说的似乎没错“谢谢你燕姑娘,我会竭尽所能报答你。”
他明明清楚,她目的并不单纯,这就如一出戏,每一步都被她或者说燕家早早安排好算,每个人都在引诱他进圈套,但他无法拒绝。
这样支持自己的人,世上唯有燕婧宁。
她和自己说话总是用平等的语气,好像她在和一个女人说话。
没关系,遇见伯乐总是需要付出点代价,如果情况不对,他也自信可以全身而退。
......
逢春院。
陆霖拿着回来的时候,陆父也看到了。
“这是阿宁给你的?”
陆霖眸光闪闪,“是啊,燕姑娘给我的。”
陆父还有什么不明白,轻叹一句,“与人不同。”
他心道,何止是与众不同,应该说惊世骇俗。
罢了,要不道士说这两个人天生一对呢?看来也不无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