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看向大夫人道:“母亲,儿子如今虽是家主,但还在病榻上,府中事务难以兼顾。还望母亲能替弟妹多寻几个机灵的丫鬟,不要让弟妹觉得在侯府连个贴心丫鬟都难觅。”
他不动声色地转移矛盾,赵紫凝脸色一白,自知理亏,不敢再提。闷声道:“谢大哥关心。”
大夫人知道容宜不是一般丫鬟,对这回答也不怎么意外,她看着赵紫凝落寞的模样,赶忙打圆场道:“匀珩有心了,是母亲一时疏忽。紫凝,你有身孕,身边确实得多几个人侍候着。”
赵紫凝咬了咬嘴唇,低头应了声是。
三人围绕江匀珩的病情又寒暄了几句,大夫人见赵紫凝兴意阑珊的模样,便让碧珠扶着人先回去了,自己则是留下继续说正事。
“匀珩,燮儿有了子嗣,为娘的心总算好受一些了。可你也老大不小了,如今继承了家业,也该考虑成家之事。”
大夫人一改往日狠厉,郁郁寡欢道,“为娘当主母也累了,希望能将内宅之事交给可托付之人。”
“母亲,儿子让您操心了,只是这事急不得,还需等儿子伤好后再说。”江匀珩从容不迫地找借口。
大夫人却误以为江匀珩也有意,忙道:“是、是!这事确实是不可一蹴而就,为娘先替你打听人选,等你身子好一些再约姑娘见面便好。”
江匀珩沉了脸,“母亲,父亲刚离世,儿子希望能替父亲守孝两年,期间府中不操办喜事。”
大夫人一听便知是推脱,慈母形象差点又被撕破,她强压着怒火,咬牙道:“匀珩,再过两年你可知自己几岁了?堂堂一家之主,若是而立之年还无妻无子,外人看来像什么话!”
“母亲,儿子自知分寸。”江匀珩面不改色道。
大夫人气极,她最是厌恶旁人不当她的话是一回事儿,自己儿子也不例外。
江匀珩却是突然咳嗽了起来,虚弱地歪靠在床架上。大夫人见状,气焰顿时被扑灭一半,担忧问:“匀珩,你怎么了?”
他病恹恹道:“无碍,母亲。许是儿子多说了几句话,耗费了太多心神,休息一下便好……”
大夫人赶忙打断他,“那你别说话了,好生休息!”
“嗯,好。”江匀珩低声应道,却没有忘记送客,“容宜,让安羽送大夫人回去。”
“是。”容宜忧心忡忡地看着他。
大夫人起身,瞪了容宜一眼,没好气道:“罢了!你守着大公子,有什么情况立刻传府医!”
语毕,不放心地看了江匀珩几眼,才带着丫鬟抬步离开。
“大公子,您感觉怎样?”
容宜几乎是立刻奔过去询问,她扶起他的脑袋,有些怕他染了风寒,又探了探他额间的温度,随后轻呼一口气,“好在没有发热。”
江匀珩拍了拍旁边的空位,示意容宜坐下。
容宜乖乖坐到他身边,随即便感觉肩膀一沉,是他顺势靠了过来,清冷的声音夹杂着一丝惬意,悄声道:“我装的,你别担心。”
容宜的脸上飘来红霞,他是与自己站在一边的,这比任何亲密的情话都受用。
翌日
又是宋持安登府换药的日子,身着深绿色官服的男子如招摇过市的孔雀般大摇大摆地入室,看清屋内的几个香炉后,神情微微一顿。
江匀珩眼神示意容宜出去外面候着,可容宜却只远远退到一旁。她上次出了房门大公子就不让她进来了,她这次无论如何也要守着。
江匀珩看着容宜,无奈地叹了口气,见着来人时凌厉的眼神却不自觉地柔和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