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主府上,在一位下人的带领下,郭总镖头来到了城主房门外。
下人向总镖头一拱手,示意要其在此等候,他去通禀一声,总镖头自然没有意见,但堂堂镖局之主现在却有点不自然了。
想到剿匪那天,本来一切还算顺利的,在没有山贼头子的压阵和领导下,队伍从山下到山贼老巢一路畅通无阻,抵抗者杀,投降者抓。
山贼老三不想投降,被当场杀死。
老二见形势恶劣,便采取了游击战术边打边跑,想找个机会溜之大吉,怎奈剿匪部队越打越勇,对其穷追不舍,最终还是被捕了。
老四却是安然无恙,最为轻松,因为他一见大部队冲了上来,便主动投降。
油嘴滑舌的老四为了能以功补过,在看到郭总镖头后,笑的跟花儿似的跑去奉承,主动将将背后勾当说了出来,络绎不绝,生怕漏了哪句。
其实老四想多了,他就算不主动交代,之后也会被官府严刑逼供,所以罪名没有减轻半点,颇为郁闷。
而更为郁闷的,恐怕还是听了老四主动交代的郭总镖头吧。
正想到这里,房内传出了一个威严的声音:“原来是郭总镖头啊,快快请进!”
总镖头应言,也进了房,在房中间有一块大大的屏风,刚才那位下人从屏风旁边过来,他走过总镖头轻轻关上了房门,又重新站在了屏风一旁。透过屏风隐约能看见后面有人,但看不清楚。
“郭天雄拜见城主!”
“哈哈哈,你我就不必如此了。今日我邀你前来,是履行我之前的承诺的。”言毕,下人走过屏风,拿出了一个木匣。
“万万不可,城主,郭某哪还有脸受此礼遇。”总镖头连连摆手,就是不肯收下,令下人也有点尴尬起来。
“嗯?郭老弟何出此言?”城主好像明白了什么,但也不捅破。
“唉,都怪郭某教子无方,才酿出此间祸患。郭某请求城主大人看在郭某膝下仅有独子,网开一面啊。”郭天雄也不啰嗦,立即开门见山,跪下求情。
“嘿嘿,看来郭老弟已经知道了。知道也好,不过你也别急,你看我自始至终都未将他抓来,就应该知道我的意思了吧?”城主恍然,说道。
“多谢城主大人开恩!以后要是城主大人用得到郭某的地方尽管开口,郭某万死不辞!”确定城主不会拿他儿子说事儿,郭天雄这下放心了。
“哈哈哈,有总镖头这句话,这阳城必然安稳太平。”
最终,郭天雄心里这块大石算是放下来了。
第二天清早,一直昏睡的铁柱终于醒过来了,可他醒来的第一句话竟然是“我好饿啊!白大哥,你给我留饭了没有啊”,让白光、青影又是高兴又是无语。
数天后,三人伤势都痊愈了,重新加入了训练之中。
自从剿匪回来,镖局的训练场地就没再出现过郭天雄的身影,但其身为总镖头,也没谁会大起胆子胡乱猜测什么。
这次三人能保全安危,已是万幸,当他们知道总镖头将他们提拔为正式趟子手时,更觉得因祸得福。
又过了两天,镖局都围绕着一个值得高兴的话题热议着,这次剿匪,只有数人轻伤,算是绝对的完胜,为了庆功,总镖头安排下个月初六,参与剿匪的兄弟都去闲云茶楼喝茶。
但名单中居然还有白光三人,这令三人摸不着头了。
这喝茶没什么好高兴的,但一提到菡萏舞坊的话......
有人无所谓,有的人却觉得时间过的很慢,但无论如何,初六这天还是盼到了。
闲云茶楼一楼大厅,这里几乎每天都是那么的热闹,但今天不同的是,在场的茶客全是镖局的人,明显是被镖局包了。
白光三人因为是趟子手,地位较低,故而和其他趟子手都只能在后面找位子坐。
在第二排坐着的都是镖师,位置已是不错了,但第一排更羡慕众人,那是几个镖头的位置,但现在众人早都到齐了,还是没见到总镖头。
其实他们都不知道,这些日子,郭天雄一直将他的儿子盯地紧紧的,又是惩罚又是说教,知道郭天雄的怒气难惹,郭夫人纵使宠溺儿子,也不好劝阻。
此刻在舞台上表演的,是几个乐师艺人在演奏乐曲,并非菡萏舞坊那群舞姬,她们正在后台做着最后的准备。她们已然穿好了舞裙,配端了头饰,就等着这一场一结束,她们就可以登场了。
这其中,自然少不了筱蝶的身影了。
纵然她的容貌平凡之极,纵然脸上还有着那道连胭脂水粉都遮不住的痕迹,此刻的她却是自信满满,毫无忧虑。
因为她知道,只要上台表演不出差错,就会得到众人的夸赞和掌声,即使她知道,那些茶客绝不会将火热的目光在她这里多停留片刻,但她已经知足了。
终于,上一场演奏完毕,舞姬们一一上场了。
待菡萏领着舞姬们一亮相,下面,一直规规矩矩的众人便突然间一阵欢呼雀跃,镖头和镖师们也没阻止,免得伤了兴致。
随着一旁的乐器声响起,舞姬们翩然起舞,下面众人又骤然自觉安静,但小声地讨论却是有的。
有的在说哪位舞姬的身材很好,动人心魄,有的在说哪位长得最美,怕少瞧了一眼,总之,说什么的都有。
白光这桌,除了他们三人外还有一位平常相处相当熟络的趟子手,但此刻也顾不得聊天,死死盯着舞台就没移动过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