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顶风冒雨的赶到祠堂,急着进门的余氏和风尘仆仆赶来的大夫撞到一起,余氏刚想斥责,看到是相熟的阮大夫,便连忙让出一条路来。
“先生,您先进,快看看我儿子。”
余氏一脸焦急,走路都步履虚浮,一心就想快点看到自己的宝贝儿子。
大夫将药箱搁置在一旁,连忙给躺在床上的肖锦城把脉,大夫气定神闲,余氏的心就宽些,大夫的眉头微微一皱,余氏脸色瞬间苍白。
大夫将肖锦城的手放回被子里,便直径走到桌子边,从药箱里拿出来一根银针,找好穴位便扎了下去。
“没什么大事,急火攻心,又受了凉,喝碗姜汤在好好地养养,保证少爷会生龙活虎。”
余氏终于长出一口气,连忙从宽袖里拿出大洋恭敬递过去,“劳烦先生,有先生的一句话,我的心就放在肚子里了,只是我儿现在可以进补一些汤水?”
大夫看了眼闭目沉睡的肖锦城,他也明白余氏话里的意思,“他现在饮食要清淡,不能进食人参等大补,怕少爷会虚不受补,不利于少爷的康复。”
“好的好的,劳烦阮先生跑一趟,我这就让家人跟着您去回春堂取药。”
送走先生,余氏疾步奔向主堂,却只见里面盈盈烛火,昏黄光中根本不见荣锦瘦小的身影。
“荣锦哪去了?”
这时看祠堂的老家人才一拍大腿,连忙跪到地上,“太太,小太太回肖家去报信了。”
众人闻听此言,也都是一惊,这阴雨连天的她一个十岁的孩子独自回去了?可这一路她们也没有看到荣锦的身影啊!
“快去找。”
这一刻余氏心也慌了,她满目担忧的看着自己还在沉睡的儿子,再看看外面豆大的雨点瓢泼似的往地上砸,她不由的担忧荣锦。
荣锦一路跌跌撞撞越走路越陌生,她再仔细看看,才想起来自己在刚才的岔路口,走错了,便有跌跌撞撞的往回走。
心急脚下打滑,一不小心从路边滑进了荷花塘,荣锦惊慌之下喝了好几口水,她拼命的抓挠着,好不容易抓到池塘边垂柳的枝条,才没有让自己再继续下滑。
拼尽全力才从淤泥里爬上来,荣锦小小的身子仰躺在泥水里,奋力的呼吸,雨水呛得她连忙坐起来,想着还得回肖家报信,她踉跄起身,向着肖家走去。
余氏让人用轿子将肖锦城抬回肖家,将他安置在一楼的起居室,好方便他休养。
余氏蹙眉看着黑压压的天,将近半夜,她让门房将门留个缝,自己则是一直坐在堂屋的椅子上捻着珠串。
春之将熬好的汤药送进屋里,可怎么都喂不进去,肖锦城寒着脸。
“荣锦那?”
春之哑然,这个问题还是太太来回答的好,自己还是三缄其口最为稳妥,自个万一说错了话,可怎么是好!
“太太,少爷不肯喝药,您快去看看吧!”
余氏拧眉,满脸厉色,起身往四进院走去,还不忘回身往门口看一眼。
“这点小事都做不好,你就不会想想办法,哄一哄吗?”
余氏责备着。
进到房里的余氏立马换了表情,即是不让肖锦城担心的微笑,又是满眼心疼,语气轻柔的责备着。
“我城儿自幼便极少喝苦药,娘给你备了蜜饯,喝下药病才会好,明日里端午,你还要和娘去踏青那。”
肖锦城对娘孝顺恭顺,撑着身子坐起来,恭敬接过娘手里的药碗,一饮而尽。
“娘,荣锦那?”
余氏哪里敢说荣锦还未到家,便故意将话头岔开。
“她早睡下了。”
肖锦城对母亲的话没有一丝怀疑,便在余氏的安抚下很快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