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为国家社稷而死,我沈越甘为前驱,不敢妄言为泰山之重,总也算得上慷慨赴死,鞠躬尽瘁。”
“但若是被蓉儿射死在这里,那就死的比鸿毛还轻,还冤了!”
“若是这也算怕死的话,那沈越今日真就怕了!”
沈越说话的时候, 一脸的热忱和激动。
看起来,就如同那些年少张扬的儒生一般,颇有点意气风发的意思。
其实此时他的心中,也是有点忐忑。
这种时代的信息流通效率实在是太低了,他对于大秦的了解,到现在为止也仅限于最粗浅的那些。
所以眼下,他其实还是在赌,赌这个便宜老丈人如同历史上的诸多武夫一样,虽然自己不通墨,却很敬佩读人。
毕竟大秦并不重轻武,这些武夫跟人之间,没有对立矛盾。
这个比,还是能装得的。
“人固有一死,或轻于鸿毛,或重于泰山?”
段县尉咂摸了一遍这句话,原本一直平淡的眼神中,忽然闪过一抹异样。
“年轻气盛之人,多半就只有血勇之气,难得有如此胸怀气魄和头脑,这句话,说得好!”
他上下打量了沈越一眼,终于是忍不住开口说道
。
“沈越是吧?”
“你读过?”
听到自己这个便宜老丈人问出来的话,沈越的眼前一亮,本来悬着的心,也是放下了一半。
九年义务教育和万军之中杀过独木桥考上大学这种事儿,自然没办法跟他们说出来。
但是读这个事情嘛……
沈越背负双手,很是庄重的点了点头。
“不错,少时小婿曾在乡上三老门下读过两年私塾,略通磨。”
看着沈越这副典型的‘人’做派,段县尉眼睛里的光芒更亮了几分。
“既然读过私塾,为何不求了三老的举荐信,到郡里的举贤堂碰碰运气?”
段县尉再次主动问话,让他身后的那些家伙,都是忍不住吃了一惊。
谁也没想到,段县尉会突然对沈越如此‘感兴趣’。
尤其是段蓉蓉,此时一张俏脸,已经彻底阴沉了下来。
她的一只手,已经重新搭在了弓囊和箭袋旁。
似乎随时都打算,再次拈弓搭箭,给那个看起来道貌岸然的沈越来上一箭!
沈越也没想到,段县尉的问题会如此剑走偏锋,一下子被问愣住了。
举贤堂?
那是什么玩意
?
心中划过这个念头之后,他就在脑子里记忆碎片的角落里,刨到了举贤堂的资料。
原身就是个承袭上一辈荫庇的村头小混混,对于大秦官制律法之类的东西,几乎没什么直观的记忆。
唯独这个举贤堂,他的确是听说过。
大秦朝廷任用官员,还没有科举之类的选拔方式。
除了底层吏员可能世袭之外,剩下的就只有两条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