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的,老子和你们拼了!”
汉子怒吼一声,抓起插在田里的锄头,挥舞着就冲了上去。
看得出来他手上有几分功夫,衙役们一时间竟然近不了身,好几个都被掀翻进田里,浑身泥水直往下淌,狼狈不堪。
“少爷,您不帮帮他吗?”三儿出身穷苦,自然见不得穷人受欺负。
陈怀瑾靠在树旁,捧着一掌果仁磕着,似笑非笑道:“不急,再等等看。”
瘦猴脸挣扎着从泥水里爬起来,铮地一声拔出腰侧长刀,怒声低吼:“都给我让开!我今天就要宰了这泥腿子!”
汉子眼神顿时凝重起来,握着锄头的双手忽地收紧,准备拼死一搏。
长刀破空,带起呼啸的风声,眼看着即将劈落在汉子头上时,陈怀瑾抬了抬眼皮,手腕微抬。
“啊!”
瘦猴脸痛嚎一声,跌坐在地,捂着手腕满脸痛苦。
周围几名衙役也接二连三地倒在地上,似乎被什么无形的东西给打中,哀嚎连连。
“谁!是谁在打我!”
“敢打衙役,你们死定了!”
“走,赶紧回去叫人!”
一帮子人惊恐无比,沿着来时的路屁滚尿流地逃窜回去。
汉子放下锄
头,左手抬起放在右胸,轻轻锤了两下,认真道:“多谢小兄弟出手相助。”
陈怀瑾愣了愣:“你是边军出来的?”
汉子挠了挠头,憨笑道:“是,退了有些年头了。”
“大雪龙骑?”
“哈哈,我哪儿有资格加入人屠将军麾下,就是个小兵罢了……”汉子看了眼天色,“马上就要正午了,小哥不如去我家喝口水?”
“好。”
路上,陈怀瑾得知汉子名叫钟百奎,五年前在边塞白虎营服役,因为受了伤所以才退下来。
家中仅有一位八十老母,自己也未成婚,守着一亩三分地过日子。
“难怪钟老哥方才能看清我的手法。”陈怀瑾笑呵呵地道。
钟百奎憨笑道:“实际上我也没看真切……不过除了小哥,旁里又哪儿有其他人呢?”
虽然距离京师不过百里,但大兴县与长安可谓是天差地别。
崎岖不平的青石板路,老旧的砖瓦房如同年迈的老人矗立在两侧,整座县城显得格外地衰败。
“陈老弟,前面就是我家了。”钟百奎热情道。
陈怀瑾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一座破旧的砖瓦房出现在眼前,屋顶还有几处赫然是用茅
草遮盖。
进了屋子,正中央摆着张床,白发苍苍的老妇人躺在床上,气若游丝。
“这是……”陈怀瑾有些愕然。
钟百奎放下锄头,叹了口气:“老母亲身子不好,估计没多少日子了。”
他给老妇人喂了碗水,俩人坐在门槛上聊天。
“刚才那些衙役,为什么要收你的租子?”陈怀瑾好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