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睁眼,房间微亮,沈全真开着台灯,坐在椅子上画画。

沈全真发现付阮醒了,自顾道:“并购艺外不是很顺利嘛,阿姿也没什么大事,你又忙什么忙得觉都睡不了了?”

付阮声音掺着三分懒,“新财路。”

沈全真:“没想到温仕言也要跟你谈钱,我的记忆还停留在他背着吉他,堵在我们班级门口给你唱《情非得已》的时候。”

付阮已经彻底清醒了,声音冷静地说:“他现在也是情非得已。”

沈全真:“怎么说?”

付阮:“温家前些年出事,温仕言他爸坐牢,他妈去了国外,他在岄州混不下去才去了夜城,现在他在夜城属于有人脉没资本,但凡他自己有钱能吃得下,你觉得他会突然想起十年前没追上的人?”

沈全真放下画笔,从画板后探出头,“你说蒋承霖也有意夜城的项目,温仕言突然找上你,会不会想利用你打击报复蒋家,他好在背后坐收渔翁之利啊?”

付阮从榻榻米上翻起来,淡定道:“第一,我跟蒋承霖的关系用不着他刻意挑拨;第二,他惹不起我;第三,付家和蒋家斗,结果只可能有两种,要么付家得利,要么蒋家得利,轮不着外人收渔翁之利,更何况还是坐收。”

沈全真:“啧,你跟蒋承霖这配置,在电视剧里就是妥妥的相爱剧本,只可惜啊……现实总是这么残酷。”

付阮黑下脸,她没戴墨镜,高挺的鼻梁中间,有一道很浅很浅的痕迹。

她鼻梁一个礼拜才好,今天在电梯口看见蒋承霖,他右手还戴着手套,活该!还是她赢了。

付阮睡醒就饿,沈全真在赶稿没时间做饭,付阮说:“我去于记。”

沈全真头也不回地道:“我要艇仔粥。”

付阮开着法拉利去了夜市,她九岁就在于记粥铺吃东西。

粥铺生意还是一如既往地好,座无虚席,付阮也是走了几步,才无意间看到某桌上的某人。

长袖衬衫,银色袖扣贴着腕骨,桌边放着一张纸,纸上是折好的无边框眼镜,别人都穿着半截袖低着头喝粥,只有他挺着背脊,端着碗,戴着手套的右手拿着勺子,一口一口的往嘴里送。

许是感受到不同寻常的视线,蒋承霖抬眼,跟两米外的付阮看了个正着。

短暂对视,付阮径直往里走,经过蒋承霖身边时,也懒得跟他打招呼。

“一份艇仔粥,一份生滚牛肉粥,打包带走。”

付阮下单,老板娘笑着道:“今天一个人来的?”

付阮应声:“沈全真还在家里点灯熬油加班。”

老板娘:“老样子吗?”

“是。”

老板娘冲后厨喊道:“一份艇仔粥多葱,一份生滚牛肉粥不放葱,打包。”

店内开着冷气,但是人进人出,加上后厨开火,依旧闷热,付阮打算出去等,转身时看到一个男人端着托盘,盘子上好几份刚下炉的砂锅粥。

在这里一次点多少份都不稀奇,让付阮多看两眼的原因,是男人大热天还穿着件黑外套,戴着帽子口罩,捂得严严实实。

付阮没有马上动,眼睛盯着男人的动向,只见男人端着还在鼓泡的粥,迈步往蒋承霖身后走,蒋承霖所在的位置早就坐满了,付阮没有迟疑,突然扬声叫道:“蒋承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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