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我失眠到半夜。
打开门要去医院见奶奶,底下一堆黑压压的人群。
我意识到不对劲想回屋时,那群人已经冲过来。
嘴边递过来无数话筒,闪光灯咔咔响,晃的人眼睛疼。
“姜小姐,请问手术失败真的是您专业技术不行吗?”
“如果不能对患者的生命负责,您为什么还要从事医生这个行业。”
“现在死者家属正在办丧礼,您就没有一点愧疚之心吗。”
一句句提问,犹如刀疤划在我胸口。
我喘不过去气,想要开口,似乎有人掐住我的喉咙,发不出一点声音。
这在记者眼里,成了默认。
中间,那位来医院闹事的中年妇女再度冲过来,推搡我的肩膀。
“小贱人,你真能跑啊,居然跑到这里来了!”
“我要打死你,为我儿子偿命。”
眼见着她挥舞一个大木棍要砸下来,我生理反应的握住木棍,中年妇人却突然倒在地上。
她撒泼打滚,嘴中吐字清晰。
“哎哟会,我只是想讨个公道,你怎么还打人咯。”
“我的腿好痛啊……”
记者们见状,更是兴奋。
这么大的热点,他们当然得抢占先机,一个个的挤到我面前,差点将我淹没。
我双手挡在胸前,紧紧闭着眼睛。
闪光灯再晃下去,我得眼瞎。
黑暗中,我听到了江湛的声音,好像就在马路对面。
“我是仁爱医院的院长,有什么问题,都可以来问我。”
周围咔嚓声变弱,睁开眼,我在楼梯道上,看到了对面栅栏边上站着的慕淮宁。
他手里拿着件。
记者围过去,他便打开件,一个个的给众人展示。
“姜璠的医师资格证,留学证,还有当时手术检测结果……都有。”
“事实证明,姜璠那场手术,成功率不到百分之一。”
因为当时手术比较着急,没有做检测,慕淮宁想要拿到这些检测证,一定很不容易。
“患者生前就有各种心血管疾病,突然发病,送来时已经晚了。”
明明件就摆在那,明明说的有理有据,可有的人就是不信。
比如那个中年妇人。
她冲过去,一把将慕淮宁手里的件全撕了,撒向空中。
碎纸片散落一地。
中年妇人面部狰狞,声音嘶吼:“你们医院和医生串通一气,我才不信!”
也有记者提问:“慕院长,您如何能证明件的真实性呢?”
慕淮宁眉眼一冷:“我确实无法立刻证明件的真假,可是你们身为记者,在事情没出来之前就围追堵截一个小姑娘,难道就合理了?”
“我有理由怀疑,你们想屈打成招。”
“这算是大规模闹事,我来之前报了警,警察正在来的途中。”
听见慕淮宁报警,记者们一个个默默收起相机,一溜烟走了。
毕竟,什么事情招惹上警察,那都不算好事。
说不定就丢了记者生涯。
至于那个中年妇人,见慕淮名硬气,不敢再缠着我。
她对着我吐了口唾沫,骂骂咧咧离去。
空无一人的街道,慕淮宁平静的走过来,见我还在发呆,伸出手指敲了一下我的脑门。
“怎么,不请我进去喝杯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