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先生你也知道,家父虽然已经下葬,但是还没有立碑修陵,如今只有一个光秃秃的坟墓。”
“而立碑修陵又需要另选一个吉日,所以我想,咱们这个钱能不能等到这一切都做完之后再结?”
季叔因为话被打断,本来就有一些不高兴,如今听赵广进这么说,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
“赵先生,咱们当初可不是这么说的。”
“当初干白活的时候就已经商量好了,白活是白活,立碑是立碑,这两件事绝对不能混为一谈。”
“我这里也没有把这两件事归在一起,一并结账的规矩。”
干白活的的确没有这个规矩——或者说传统干白活的没有这个规矩。
虽然我才跟着季叔学了几天,但我也知道干这一行讲究就是一个钱货两清。
给钱不仅仅是结账,更是了结一番因果。
白活和立碑根本就是两码事,也是两件因果,绝对不能混为一谈。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嘛……”
不知道是不是赵广进没有听懂季叔的意思,还是执着的说:
“难道说陈先生你不信我姓赵的?我好歹在这十里八乡也算是一个有头有脸的人物,怎么会少了你的钱呢?”
“这不是钱的问题。”季叔摇头,“规矩就是规矩,不是我说行就行的。”
“陈先生……实话跟你说吧,其实我现在新投了一个项目,手头上并不是那么的宽裕。”
赵广进低头思考了片刻,说:“再加上小女上大学需要学费生活费以及社团活动费,还要给工人发工资,实在没有太多的闲钱。”
“要不这个样子,我可以和您签一个合同,等我这个新项目有了利润之后,我把我赚到的净利润分给您一部分?”
“这些钱肯定比应该给您的那些钱要多,只是时间上需要您等一等,您应该不会介意吧。”
不得不说,赵广进这话说的非常诱人,就连我都心动了。
好歹我也是在城里面混过一段时间的,虽然去哪个公司工作哪个公司倒闭,但也是明白,某些项目赚钱简直是暴利。
“介意,我非常介意。”季叔不留任何情面,“赵先生,我当初就说过,这件事情只要办完,钱就立马结清,你当初也是答应过的……”
“当初是当初,现在是现在嘛…”
赵广进顺着往下说:“计划赶不上变化,谁也没有想到事情会……”
“爸,没必要再说了!”
当我们这还在商量的时候,一个穿着白色衣裙的女人忽然闯了进来:
“大不了你把我的生活费给他们,咱们赵家家大业大,这些钱还是出得起的。”
是赵家的小姐。
也是我在葬礼上看见的女人之一。
当初在葬礼上只是远远的看见,就已经觉得是惊为天人。
现在凑近了一看,明眉皓齿肤白如雪,再加上穿的这一身白裙子,就像是一朵盛开在眼前的白百合。
尤其是戴在皓腕上的铜镯子……
等等,铜镯子?
我立刻从想入非非中清醒过来——
这个铜镯子,怎么那么像我从阴阳掮客那里得到的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