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辰跟着公孙修加快脚步,穿过这夜市之中,本来也不想太过张扬,但耐不住有心之人眼神时刻注视在他们的身上。过了好一会儿,周遭的声音才安静了下来。
公孙修向后看去,只听得周遭一片死寂,有些不太正常,耳朵再一仔细聆听,只感觉地面有些震颤,似乎是远处传来的马蹄声。
南宫辰眉头轻蹙,抬眸望去,便见到一队人从前方行来。这队人约莫十几个,皆骑着骏马,每个人手持长弓。马蹄声很大,显然是为首那人发号施令。
“这些人是干什么的?”公孙修下意识问向阿竹。
“回禀王爷,这些人是官府派来的军队,说是在秋会期间保护平民的安全,和我们没什么关系的。”阿竹如实回答。
公孙修看这些人趾高气扬的样子,总觉得有些不舒服,这些人一来到这里,所有百姓都四散开来,有些人正在买着东西,都被吓得退走,买的东西都不要了。
这条街道并不是很宽敞,而且人流量极大,这些军队且不说拿着长弓短剑,骑在高头大马上跑来跑去,威胁人民的安全。就这些马并成一排冲过来,已经影响了这些摊位的生意,还遑论什么保护平民安全呢?
其目的估计只有一个,而是趁着秋会几日,想要在这庞大的人群聚集地中,搜寻到一些通缉已久的人。
“师父,一会儿你让这些人解散了吧。我看着心烦。”想到这里,公孙修的心情有些低沉,声音也变得冷硬起来。
连秋会也不得安宁吗?
南宫辰自然是知道公孙修是何意的,便一拱手道:“好的,殿下。这些人也确实不太规矩,若想抓人,怎能在这个时候抓?真是败坏兴致。”
公孙修一甩袖,继续向军队远去的前方走去,他总觉得,这些人在谋划着什么。
“阿竹,你先在这里逛一逛,我和师父去去就来。”
阿竹闻言,也走上前来道:“奴婢明白,殿下也一定要小心。秋会时期,这些军队都是国师大人依皇上之命派出来的,所以国师的意志就是皇上的意志。一会儿,您可千万别和他犯起冲突呀……”
有了阿竹的好心提醒,公孙修也开始谨慎了起来,国师大人?就是那个费然吗?
他对费然同样没什么好感,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有劳阿竹了。”
南宫辰继续和公孙修向前走去,他看向公孙修,想起之前阿竹表现的种种,便问道:“殿下,您觉得,阿竹会不会将咱们遇见荆天的事,告诉皇上?”
公孙修眸子一动,他也是这样考虑过的,不过也是摇了摇头,道:“那只船上,大多都是些百姓,百姓哪知道荆天是江湖上的谁?这是我首先关心的问题。至于阿竹,她不会这样做,虽说性子很躁,但心也善。”
“若是日后他知道了荆天的事呢?”南宫辰摇了摇头,还是有些不放心。
公孙修明媚地笑了笑:“师父不必惊慌,那阿竹确实深居简出,对江湖上的事自然
不会太放在心上。”
南宫辰点了点头,阿竹那丫头也是苦命,自小就吃尽了苦头,应该也不会存有害人之心。至于之前出京,甚至都没和皇上汇报,两人私自出来,自是没什么宫中的人发现两人的行迹,会见荆天二人一事,亲眼见到的人甚少,且众人大都沉浸在秋会的欢乐之中,没什么人能计较。
也都怪二人见到荆天真人后,放纵许多,没有收敛好情绪。
两人这样谈着,很快来到了前方,只见街角处,一队官兵围绕在囚车旁,囚车里坐着的都是些男女老幼,还有一些弱生,但大都是年轻学士。有的衣衫破旧,有的蓬头垢面,有的被鞭笞得浑身是血,有的则是被打断双腿。
一位官兵来到了兵长面前,恭敬地俯身,道:“大人,这囚车里的人,皆是平阳县的生,就是之前写章讽刺天子的那批人,已经悉数抓获。”
“拖下去全斩了吧,注意手脚麻利点,别留下什么血迹,否则大过节的,我肯定要你好看。”兵长瞥了一眼囚车里的人,脸色浮现出一丝厌恶,懒散地吩咐道。
“是!属下这就去办。”
“等等,回来!”兵长沉声道,“京城的读人,抓的怎么样了?按理说秋会之际,这些读人都应该耐不住性子,想要出京逃窜去。”
“回大人,这几日秋会期间,城门都紧闭,百姓无法离开城池。这几日进京的人倒是不少。这样一来,读人都没有机会出城,全都窝在家里,不敢出门,我们想抓,也无从下手呀。”
那兵长听后,点了点头道:“也对,看来是时候和国师大人建议一下,明日秋会期间,是否将城门打开了。”
这边话音刚落,南宫辰和公孙修走上前来,轻声问道:“你是这支队伍的兵长?”
兵长一抬头,正向斥责谁这么没有眼力见,却看到了南宫辰那挺拔的身影,话语连忙噎在喉咙里。
“是!是!王爷,南宫将军,你们怎么来了?”兵长笑呵呵地回应着,生硬的脸色陡然变得谄媚。
公孙修却没搭理他,只是冷笑了一声:“被你们的威风吸引过来了,倒是够可以的啊,这样子没轻没重地在街上驰马经过,不怕撞到了百姓?”
那兵长听出了公孙修话里的指责,连忙开始道歉,摆摆手道:“都是我们的错,我们没有注意到这一点,还劳驾您两位前来指点我们,真是罪过!”
说罢,又打了面前官兵一耳光,色厉内荏地吼起来:“不都告诉你们,动静小一点吗?伤到人该怎么办?”
“嘿嘿,王爷,南宫将军,都是我管教不严,您责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