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厕所奇缘 (第1/2页)
厕所也是一种化。唐伯虎还曾给县令家茅厕题写对联流传下来,“甘解衣带终不悔,化作春泥更护花。”有时越让人抓马的地方也会衍生出某种特殊情结。
那一世大院里唯一的公用厕所,是一间深褐色的土坯房。正中间一条狭长两米的厕坑,大小便皆可,且男女通用。判断里面有没人全凭咳嗽声。
这还算是这一片顶好的厕所,有的连个顶棚或深坑都没有,只能用砖垫着脚方便。不时有人远道来这出恭,成为一大标志性实用建筑。
妈妈常带着她一起上厕所。她蹲在前边,妈妈蹲在后面。她老感觉妈妈要挠她痒痒,别扭得拉不出来。所以宁可蹲后面,面对着妈妈雪白的大屁股。
墙壁上偶尔有四爪狰狞的壁虎爬过,或静默或疾走。吓得她大气不敢出。一直是她如厕的阴影。偶有淘气的家伙从厕所后身往坑内扔石头,把如厕者吓一跳。
而今,染墨仍想去探访一下这间厕所是否安在,好故地重游一番。
真是意外之喜。她很快就找到了这间茅厕。外观样式没太大变化,里面增加了蹲坑和便池。隐藏在一小片竹林后面,外人不太好找。
染墨在里面徜徉、观察了许久。仿佛老朋友见面般欣喜。本有点鼻塞的鼻子也通气了。
午后,染墨又去这家茅厕出恭。当她走进茅厕时,迎面撞上一人。
这人她前世好像见过。只是当时情形无比尴尬。
染墨那次从厕所出来时,一时疏忽,衣服下摆还朝上卷着,裤带也没勒好,就这么露着白花花的小肚皮,边系腰绳边往外走。
哪成想迎面撞上那人,两人抬眼都看对方。要命的是,两人又下意识地把眼睛往下瞄。
他还算穿戴整齐,染墨可就惨了。手持裤腰带姿态极其不雅,关键是她白白的小肚皮被那人看了个正着。
染墨又羞又恼,赶紧提溜着裤子跑开了。那人也愣怔地矗在原地,似乎忘了来干嘛。
染墨认得他,是不远处兵站大院的一个李姓大男孩。倒不是什么登徒子。不知他怎么就硬生生闯这来了。
这件事对她的心理影响蛮大的。以前看读到古时女子被男人误看到臂膀啥的就非他不嫁,她还不能理解。当自己也有了这种切实的经历和感受,发现这种执念当真是存在的。
她那几天过得抓心挠肝的,恨不得即刻就去找那家伙当面对质,敞开了论论理,到底要不要对本姑娘负责?
可惜的是,当年区里征兵,这位各方面都很优秀的大李哥毫无疑问被选中当兵去了。往后也再没听到过他的消息。
前世的账还没算清。今世竟然又枪尖对麦芒地偶遇上了。而这次情况正好相反。
当她差点跟那人撞个满怀的时候,眼角一瞥赫然发现,那家伙居然没把裤子系好就那么吊儿郎当饱满霸气地往外走。
她倒吸一口凉气。恨不得想吃人。
这是和前世扯平了吗?为何感觉吃亏的总是她?
那人同样显得有点手足无措。待看清染墨面容后,又似舒了口气。仿佛让小帅哥看两眼也没啥。
他慢条斯理地掖好衣裤,全然不顾染墨的诧异。还顺手扶住染墨的胳膊,关切地问道:“你没事吧?”
染墨白了他一眼。他的手刚摸完那个又来摸她。气得不想说话,与他擦肩而过就要去出恭。忽而又停了下来。
她平常上厕所都是避着人的,以免被人发现真身。眼下门口站着的这位,看样子没想立马离去。万一他杀个回马枪跟着进来,盯着自己嘘嘘可就糟了。
染墨扭捏着佯装不想尿了,也往外走。
那人好奇地看着她,倒也没多问。尾随着她往外走,快要分开时搭话道:“你家住附近吗?”
染墨本不想理他。还憋着尿呢,想再去找间茅厕。出于礼貌还是简单“嗯”了一声。
“我住得也不远,咱俩可以认识一下吗?”那人落落大方地说道。
染墨心头一振。说实话,她一直都特别期待这种直截了当的寒暄方式。
她曾因性格孤僻,从不敢跟别人主动搭话。而别人看到她一副冷冰冰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也没了说话的欲望。这导致她几乎没有朋友,也错失了许多本来可以结交朋友的机会。眼前这个人还怪好的嘞。
“嗯。”心里那么想着,面儿上还是保持着一丝矜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