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呢?啥个意思嘛!”孙俊杰两眼抓瞎一般,无辜且无奈,不知郭鸣谦到底想到什么,突然蹦跳到一旁,与自己保持安全距离,唯恐沾染到不干净物什。

“你跑这么远做啥?我又不是老虎!你就不能可怜可怜我这个倒霉的病人?”孙俊杰真是无语更心酸,好好的相处怎就这般难,再说了腿脚受伤也不是传染病呀,怎就让人如躲避瘟神似的隔离自己呢?太残酷了,上天有好生之德放在我这里已经恍如隔世喽!

“丁铉泰美不美?”

郭鸣谦脸色严肃而认真,语气不再平和,好像深深压制着内心涛涌波澜。

“美,自然美。更是俊小伙呢!行走如风,站立如松,盘坐是钟,妥妥小帅锅一枚,小鲜肉一坨,美而甘甜,香而迷人,在他面前谁敢称风骚,与他一道无人能怡然。”

孙俊杰脸色弥漫陶醉,诉说之时仿佛沉浸美丽回忆的海洋,自由驰骋在相伴嘚瑟的原野。

郭鸣谦浑身一哆嗦,心底油然生出悲怆之气,目中含着寸寸怜悯,点点同情,似施舍,如感伤。

“打住,打住啊!想缅怀回家再说,别对我倾诉你对丁铉泰的情怀。当事人就在身前,有些话儿还是亲口对他说吧!”

郭鸣谦打断孙俊杰深情告白,指着丁铉泰直陈其事。

一脸扭捏,低眉垂首,面颊渐染微红,此刻的孙俊杰一副丑媳妇见公婆的羞赧情姿,一瘸一拐挪移向前。

“我——”吞吞吐吐,不敢高声语,仿佛以前的他都是梦里千百度,回归现实便化作一坨扶不上墙的烂泥。

郭鸣谦真是受不了孙俊杰的畏缩不前,不再顾忌感染病态的危险,大步上前狠厉地拧着他的胳膊,怒气直冲发丝,恶狠狠的目光冲击着对方心神。

“干嘛对我这般横,真是的,不会怜香惜玉!”孙俊杰内心震颤,嘴上却是不服输,嘟嘟囔囔闹个不休。

“嗯?你再唧唧歪歪试一试?”稍稍一瞥带着威胁,自上而下,由不得孙俊杰反抗。郭鸣谦可不给他哪怕一点好脸色看,特别是当下,他料定有不可饶恕的罪责发生在二人之间,受罪方应该是丁铉泰。

此间发生的所有事,丁铉泰听在心里,看在眼中,他只是不言不语,静观眼前话语之浪此起彼伏,细听心思深浅之弦撩拨挑逗,平静脸庞之上不见喜忧,汹涌心河之下自见乐烦。

丁铉泰人前平和,不争不抢,温顺恭谦,实则内里热情,喜好探险,挑战刺激,不近距离接触不能感触他细腻的内心世界,不与他同行不可得知他话痨的本性。

“众口铄金,积毁销骨”用在他身上可印证道理所在,明明是乐观阳光的娃,同学传讹为内敛,乡邻途说作自闭,真是长见识,开天眼,一把辛酸泪不足以形容他成长的苦憋,满面尘灰心路险或许自证他追索的艰难。

“对不起,我不该那样在你的伤口上撒盐,让你本是断裂的伤痕雪上加霜!”

孙俊杰跛着脚,恭敬地弯腰,想要以此减轻对丁铉泰深深地伤害。

“本以为只是玩笑事儿,不曾想差点造成不可挽回的损失,幸亏郭鸣谦他们及时出手,否则,我即使愧疚终生也难以释怀!”

“这是演得什么戏,我怎么好像一只迷途的羔羊似的,不知所料了!”

郭鸣谦愤愤然,疑惑顿生,问责的话语传响在三人身侧。

“哪有啥戏不戏的,郭鸣谦你可别胡思乱想。或许是孙俊杰同学脑袋不灵光,脚上有病也是会传染的,自下而上,脚上生根发芽,神经传遍全身,脑袋自然不可避免遭受感染的凄惨命运喽!”

丁铉泰语气严肃阐述着事实,目中不带一点玩笑,唇角不经意间掩藏着开怀却是谁也无从体察,眼底深处游弋的可乐更是无人探查。

“对哟,我的聪明的脑袋今儿不知怎的,竟然宕机,真是扫兴,主人都不通知,反了天了!”

孙俊杰一拍脑瓜,懊恼地诉说着自身的苦楚,算是对方才角色扮演的解读,至于郭鸣谦相信与否,不在他考虑之列。信也罢,不信也成,只要他自己坚信这就是事实,谁又能把我如何!

郭鸣谦虽然懵逼在线,苦于没有证据也只能暂时放下追问的心思。

“我发现你变了,真的,你还是你,你又不像是你,可真是矛盾得很呢!”

“谁都有改变,经一事自会有收获,或许多病并非坏事,少言能知真假,这就是成长吧!”

丁铉泰缓缓作出答疑,或许意识到性情与以前迥乎不同,但见他倏然转身,再见他的面庞已是沉静上岗,面色带着孤独,眼里显现无奈。

“郭鸣谦,你就帮帮我吧,太可怕了,我脚下那只虫子快要将我吞吃了,求求你了!”

变色龙附身,变脸术出师,这是怎样的一种生命体验呀,郭鸣谦、孙俊杰倒吸一口凉气,鸡皮疙瘩早已爬满手脚,后背阵阵冷飕飕阴风飘过,冻结着二人思绪,凉拌着炎气瓜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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