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以后,寻找马小冬夫妻的计划不得不停止。
大家都觉得他俩死了,一起死去的,还有一个叫郭小美的姑娘。
小美是偷着上船的,等于做了陪葬。
当张回到家的那一刻,全村人都站在村口,翘首期盼。
发现他空车回来,张二第一个傻了眼。
“张,小冬还有梨花呢?”他上去抓住张的肩膀。
“叔!对不起,我们没有找到小冬跟梨花,他俩可能……真的死了。”张嚎啕大哭。
蹬蹬蹬,张二倒退几步,一p股坐在地上。
他大呼一声:“完了,彻底完了,啥都没了……。”
扑通!老爷子晕倒,顿时不省人事。
郭素容跟二婶也坐在地上放声大哭:“哎呀俺滴天儿,破鞋露脚尖,儿啊,媳妇儿啊……呜呜呜,哇哇哇……。”
郭素容跟二婶哭晕过去几次,好多乡亲劝都劝不住。
大宝跟樱子得到爹娘遇难的消息,也哭得泣不成声,泪流满面。
整条街的人都跟着掉泪,大家都感念马小冬的恩德。
自从有了他,斧头山才改天换地。
马小冬同志的消失,是斧头山最大的损失。
只有马老根一个人没哭,吧嗒吧嗒抽烟。
张金平说:“老哥,你要是心里难受,就哭出来吧,我们不会笑话你的。”
马老根却说:“扯淡!我儿子又没死,我哭个毛线?”
“可张找那么久,为啥找不到他跟梨花的尸体呢?”
马老根说:“切,哪儿到处是海水,那么多海岛,总有疏漏的地方,我儿子一定在某个岛上。”
“老哥,你别痴心妄想了,还是哭一场吧。”张金平劝道。
“你咋盼着我哭嘞?老子就不哭!总之见不到小冬跟梨花的尸体,打死我都不相信!”
马老根磕打干净烟锅子里的烟屎,卷起来别在裤腰里走了,一边走,烟锅子一边在后背上晃荡。
刚刚走进院子,关上门,他就一头栽倒,昏迷不醒。
五天以后,斧头山十分热闹,大街上搭起灵棚。
那灵棚就是为马小冬跟梨花搭建的。
十里八乡的人都来祭奠他俩。
因为没找到尸体,棺材里只是放了几件衣服。
张决定,必须要为马董大办丧事,不能让他这么悄无声息离开。
他还请和尚道士做法念经,排场搞得非常大。
整个斧头山的人都为马小冬披麻戴孝。
所有人全得到过他的好处,是他养活了几千山民,让所有人吃穿不愁,娶得起媳妇,盖得起楼房,买得起好车。
林浩然也来了,哭得跟死了亲爹似得。
“起灵……!”张一声呼喊,二十多个大汉同时努力,将棺材抬起,一步一步送马小冬上路。
大宝在前,带着孝帽子,樱子在后,同样身穿重孝。
瞧着一对失去父母的可怜儿女,没人不黯然落泪。
最悲伤的是大憨,他哭了几天几夜,眼睛都要哭瞎。
起初,眼里流出的是泪,再后来淌出来的是血。
从哪儿以后,他看啥都是红色的,成了色盲。
马小冬跟梨花的棺材就那么被人抬上南山下葬,垒起两座坟头。
斧头山的人决定,每年的清明跟重阳,就是不给爹娘上坟,也要去祭拜马小冬。
漫山遍野的动物站在山头上,同样冲两座坟丘不断哀嚎,嚎叫声十里可闻。
当天下午,丧事办完,所有人都离开,只有张没走。
他拎着一瓶酒,拿一盒好烟,坐在马小冬的墓碑前。
瞅瞅四周没人,他同样呜呜痛哭,跟个孩子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