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太闲了她就有别的想法

“方便是方便，只是祖父早前让我看那些律法，我不喜欢看，他老人家总骂我没出息来着。”蒋诗琪想想那个场面就有些害怕。

柳穆清不知道，柳国公生前的挚友不多，其中就有大理寺卿蒋大人一个。两个老头不处理公务的时候常常喜欢在一起喝酒吹牛。

柳国公每次都将自己的孙女吹上天，说她怎么聪慧小小年纪读遍各种类型的。每每提及此事，蒋大人都羡慕得眼圈通红。谁让自己的孙女每日什么都干就是不喜欢读呢？

两位老头并没有世俗眼中的女子无才便是德，相反，他们是鼓励女子读的。

读可以帮她们明辨是非，即便将来只在后宅中生活，也能给她们更多的助益。同样的一件事，别人只能看到一种结果，而她们因为读的多，见识多，能看见更多的结果，那她们的选择就更多。同样是生活在后宅，但她们心中的天地更广阔！

即便将来家宅中安宁没有那么多勾心斗角的事，自我娱乐充实自己的世界也是好的。

所以，每次柳国公夸完自己的孙女，蒋大人回府都要蹂躏自己的孙女几天，将人关在房强行让她看！

时间久了，蒋诗琪都要有阴影了，如今正主亲自上门想要问祖父借看，她还有的活吗？

“要不，明日你早些过来，等祖父去上朝的时候，我带你偷偷去他的房看？”蒋诗琪觉得自己想了一个特好的办法，忍不住给自己鼓掌。

“哦不行，祖父的房有家丁看着，二娘你进去的话肯定会被发现的……要不”将事情想了又想，灰暗的眼睛又是一亮，“要不你将你想看的列个单子给我，我去给你偷出来？”

这个方法可行，蒋诗琪在心中又确定了一遍自己的想法是可行的，眼睛瞬间又亮起来。

柳穆清看着她的眼睛像黑夜中的灯塔，一闪一闪，忽明忽暗，里面充满了纠结和兴奋，但无论兴奋还是纠结，都透着无比的澄澈。

“我有些不明白，为何不能让蒋大人知道我来借？”柳穆清满脸疑惑，实在想不通。

蒋诗琪呵呵地笑着，场面略有尴尬，她不想说，最后还是她的小丫鬟看不过去，笑着解释了原委。

今天如果娘子带着柳二娘去找大家主借看了，那十有八九这套蒋诗琪也是要看的！

原来如此，没想到，自己的祖父在好友面前也会像个孩子一般。

原来，自己一直都是祖父的骄傲！

真好！

柳穆清忍着心底说不清的情绪，不让这种情绪主导自己的感情，她可不想在这样的场合红着眼圈让别人看笑话，于是道：

“我觉得，还是要和蒋大人打声招呼比较好，这样吧，如果蒋大人让你看的话，我们一起看。当然，主要是我看，然后我将我看到的内容讲给你听，这样你也可以给蒋大人交作业了，怎么样？”

“这个好！”蒋诗琪的眼睛又是一亮，澄澈如水，“这样，我们可以天天在一起玩了，你多看些时日才好！走！我们现在就去找祖父，这个时辰他在房呢！”

蒋诗琪带着柳穆清一路闯进房的时候，蒋大人正在房会客。

家丁也拦不住兴趣高涨的自家娘子，也知道这位娘子是蒋大人的心头肉，碰不得。平时都是供着的，所以也只是象征性地拦一拦。在房外面闹出些声音，让里面的蒋大人听见声音有个防备就好。

所以，当蒋诗琪一路拉着柳穆清闯入房的时候，两人都愣住了。

没想到大皇子也在。

两人都有些惧怕这位有黑阎王之称的大皇子，所以高涨的情绪瞬间平复下来。大皇子的威压实在厉害，只一个眼神就可以让波涛汹涌的海面归于平静。

两人乖乖地给大皇子见礼，蒋大人看到这一幕倒是觉得有趣，没想到自己那天不怕地不怕的孙女也有如此乖巧的一面，实属难得。

大皇子依然冰冷着脸，虽然谈话被打断，但是丝毫没有恼怒的意思，而是站在一边等两位娘子说话，很明显他在礼让对方。

这一次，倒让蒋大人有些意外，大皇子可是出了名的难缠，谁的面子都不给的，今日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居然允许两位女娘在这里胡闹～

柳穆清说明来意后，蒋大人有些赞赏地看着柳穆清。之前柳时偲那老家伙总在他面前夸他的宝贝孙女，他虽然心里妒忌，但总觉得那老头因为宠爱有夸大其词的嫌疑，如今看来，那老头还是收着夸的。

我朝的律法出了名的晦涩，可不是谁都愿意看的。而这个时机小丫头来他这里借，恐怕也是为了他祖父的事情吧！

柳时偲的案子迟迟没有进展，小丫头投门无路，便想着自己来查了。蒋大人如此想着，便对柳穆清多了份同情和认可。

“我这里确实有全套的律法，你能想到来我这里借，想必也在外面碰过壁了，自然知道这套的珍贵之处。”蒋大人一点都没有夸大其词。

天启的律法由三法司共同起草编撰，经由皇上确认后，最后由集贤殿院和使馆那些吏夫子们做最后的整合编写而成。

从三法司出去的草稿还算清楚明了，但经由那些夫子们逐字逐句地推敲解释改编后，非常地晦涩难懂，一般人很难坚持啃下来。

这也是天启王朝秀才举人那么多，但是刑部和大理寺两个部门的人加起来，律法吏也不足一个巴掌的原因。

想啃下这些律法，太难了！

所以，想挑战这套的人本身就很少，而需要这套的人，都在大理寺和刑部，也不需要到外面花费那么多银子来买，这样，律法便成了只在刑部和大理寺有的绝版籍。

柳穆清自然知道她的珍贵之处，所以蒋大人说到此时，她还有些忐忑，怕对方不借给她，发誓一定会好好对待这套籍的。

蒋大人笑笑，“倒也不用焚香祝祷，它也没珍贵到如此地步，只是需要柳二娘每日来我这里看如何？这样也让我家淘气的假小子跟着一起看看，跟你学学，静静性子如何？”

这么珍贵的籍对方愿意借已经是大恩，柳穆清无有不应，赶紧谢过蒋大人。双方都达成心愿，喜笑开颜，只有蒋诗琪板着个脸，她没想到，柳二娘借的是律法啊！

太难了，那么晦涩的律法啊，就算柳二娘给她讲，她也听不懂好吗？

谁来救救她啊！

还有一个不太开心的便是大皇子，早知道就不让她说话！让她在府里等消息，她怎么就不听话，这个时候借律法，不用想肯定为了柳国公的案子！

看样子，得给她“找点事情做”，太闲了她就有别的想法，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