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你是个奇迹

“什么是冥想。”

道恩拿着一把巨大的汤勺比划起来，“其实每人所感受到的细节不一样，但有迹可循：通过想象，建立你和虚无的联系。记住，你想象的东西不存在，但很重要。这是调节你的脑频率。譬如你想柠檬，当你频率越发接近柠檬时，你绝对就越有吃柠檬的感觉，如果你的脑频率和柠檬完全相同，事实上虽然你没吃柠檬，但嘴巴一定是酸的，因为对于大脑来说已经吃了柠檬。这就是魔法启蒙——冥想。想，想，想，记住魔法不是剑技，是务虚，而不是务实。这是核心。”

于是，杜维开始试着想柠檬。

道恩说道：“好了，本大法师很忙，今天就先讲这些。接下来的半月，你除了抓紧来厨房干活，也要着重的去想象柠檬，如果能排除杂念，让嘴巴有酸感，就代表路子对了。这个过程我当年花了大约一月，算是孩子中的优秀成绩。如果你能四十天做到，基本就说明你适合学习魔法，咦，你疯了吗！”

道恩说不完，气得直接给他后脑勺一汤勺。因为忽见这小鬼不好好听课，却捂着嘴巴跳来跳去的，也不知道跳个什么！

“？”

杜维捂着被敲起包来的脑壳，惨兮兮的说道：“报告道恩先生，真是酸死我了，我稍微的一想吃柠檬，顿时整口牙齿都酥了，好难受啊。不得不说，这务虚也太奇怪了，比上次我偷吃您的十个酸柠檬还夸张，不是……等等，我没偷吃过柠檬，真的，我发誓。”

但是道恩根本不在意这小鬼偷吃的事，而是怒道：“蒙谁呢，你的意思是你这小鬼只一秒钟，就可以做到聪明孩子一个月的成就？妈的如果魔法是吹牛，那么毫无疑问，你已经取得了非常高的成就。但现在，我宣布你这家伙不是学习魔法的料。真的，你最好的路是回到课堂认真学习，抽空写本《吹牛大王历险记》，或者尽量取悦包法利夫人，等着遇到好人领养。最后问一次，你真的感觉到嘴巴酸了吗？”

呼噜呼噜。

杜维还是猛点头。

“好吧，姑且让你先吹牛一次。接下来，继续接受我的测试。但如果你再敢吹牛，我就把你吊起来打哭。”

接下来继续讲课。

这次，这位大人物比刚刚多了些仪式感，还补充讲了一下魔法的起源，以及他曾经的那些事，他曾经被人夸为神童时候的喜悦以及获得感云云……

说了很久，始终处于回忆的道恩又喃喃道：“其实啊，我道恩不仅仅是曾经进过魔法学校那么简单，我还有个大陆最顶尖的天才同学，说起她……可惜了，那个举世瞩目的天之骄女，最后却被大都学院开除了。”

说来说去感觉都是废话，于是道恩终于收取了感怀姿态，说道：“众所周知，这个世界最顶级的五所学府被称为五大，分别是……嗯，其实你现在记住了也没用。五大对绝大多数人而言是镜花水月，完全不用去想。在我道恩的培养下，只要你逐渐的少吹牛逼多学习，能用十年脚踏实地的努力，换来你进共和国大都学院的机会，就代表你成功了，我也成功了。不用你成绩好，无需你被记入史册，你只要毕业就可以受人尊敬，就可以体面的活着。同时也做完了我当年没做完的事。”

“道恩先生……”

杜维鼻子有点酸，当时的直觉没错，打一开始，杜维有直觉这个人人瞧不起的胖子的内在、是个很美的人。

于是杜维一开始就喜欢接触这个胖子，喜欢倾听他的废话，喜欢从他手里诈骗额外的营养。

道恩难得和气的道：“孩子记住，你不欠我。我现在给予你的，其实是你用人品和劳动换来的。我虽没什么大资源，但只要你愿意，可以从我这里学习到启蒙，将来的路你要自己走，但我会力所能及的对你支持。”

“嗯。”杜维重重的点头。

道恩又郑重的道：“接下来，我们看图说话。”

他把一张提前准备好的图摆在桌子上，只见是黄底，中间有个蓝圈。

道恩道：“你注视半分钟，然后闭上眼，用脑把这幅图映像出来，记住是映象，而不是印象。图当然简单，瞎子都知道是黄底蓝圈，所以真实的脑映像就是关键，是你是否能学魔法的门槛，如果你能两月内做到……”

“有映像，不过是反的，蓝底，黄圈。”

道恩都没说完，杜维已经闭着眼睛开口了。

哐啷——

道恩终于色变，拿在手里的啤酒杯子不觉中落地打碎了。

现在就确定，不是小孩撒谎了。

让他看的是“黄底蓝圈”，若孩子撒谎，闭上眼后也会说看到黄底蓝圈。

不过事实上恰好相反，魔法的启蒙阶段，看黄底篮圈图，映像出来是反的：蓝底黄圈。

映像不是印象，两个恰好是相反的东西。

如果始终不能把印象转化为映像，就代表不能学习奥术。

既然不是魔法，还整天想，那当然就叫白日做梦。

许久没得到指示，杜维睁开眼睛问：“道恩先生，我做错了吗？”

道恩却只是喃喃自语，“你是个奇迹，我不知道该怎么教你，那很可能会把绝无仅有的好苗子毁了，孩子，你真的不知道你有多神奇！”

杜维毕竟是个孩子，听这话的意思像是以后不能来了，这实在比诈骗不到番茄汤还糟糕。

离开的时候一步两回头，并担心往后不能来听课了，杜维顺着一想，甚至就联想到了自己像个盲一样、几年以后死在了阴冷的下水道里，竟然还各种细节和情节都有，于是被自己脑海里那无比逼真的幻象吓得哇的一声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