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叶婉清一个人踉踉跄跄地走出酒吧的时候,白天熙熙攘攘的街头,已经很少有人走动了,刺眼的灯光也黯淡了不少。

她的头昏昏沉沉的,脑袋像是要炸裂一般,此时仿佛有一股气体在喉咙里往上涌,让她不断的恶心犯呕。当她终于憋不住的时候,一个人在草丛里面“哇”的吐了,当所有的东西都吐出来的时候, 她清醒了许多。

夏日的晚风也是热热的,掺杂的一丝清凉,总是在人们刚刚觉察到的时候就消失不见了,蝉在枝头燥热的叫着,叶婉清觉得异常的烦躁。

她理了理乱乱的,不算柔顺的长发,脚下的高跟鞋磨得脚生疼生疼的,她赌气的把鞋子脱下来,提在了手里,就这样光着脚走在人行横道上,地面也是热热的感觉不到一丝凉意。

这是她换的第八份换工作了,刚刚在酒吧,客人要她喝酒,她顺从的喝了,被客人灌酒,她早已经习以为常,只是今天的客人太过分了。

当客人的手不安分的在她身上游走的时候,叶婉清强忍着心中的怒火,她不想再把这份工作丢了,所以她努力的克制着自己,努力地克制着已经到喷发边缘的怒火。

可是这个客人实在是太过分了,嬉皮笑脸地得寸进尺,猥琐的脸让叶婉清犯恶心。叶婉清终于抑制不住心中的怒火,狠狠的甩了对方一巴掌,这一巴掌让叶婉清彻底的丢掉了工作。

她一个人漫无目的地在路上走着,路上的小石头硌的脚生疼,她咬牙坚持着,这点痛又算得了什么,比起丢了工作温饱都难以解决来说,这真的不算什么!

她不想回到狭小的出租屋里面,那里太压抑,压抑的她喘不过气来,在闷热的夏天,她整夜整夜的睡不着,没有空调,只有一个小小的风扇,吹出的热风夹杂着电机转动的噪音,在寂静的夜里,让人烦躁不安,更可恨的是,还时常的罢工不工作。

她的出租屋只有一个小窗户,很闷很闷。

叶婉清为了多赚点钱,每天都是坚持到很晚才回去,累得像狗一样。那个嘈杂的小院子里连正儿八经洗澡的地方都没有,她每天都要端着盆子,去街口那个潮湿的浴池洗澡。

澡堂子里热气腾腾,远了根本看不人的脸,她也懒得去看。堆满垃圾的淋浴外间,有女人用过的卫生巾,脏了的内裤,喝完的和没喝完的饮料瓶子,扔的到处都是。

杂乱的弄堂里面充满了孩子的哭声,女人的骂街声,男人的吆喝声,到处都是嘈嘈杂杂的。

叶婉清厌倦了这种生活,却又不得不面对现实,她实在是没有能力去过更好的生活。她学历低,又没有一技之长,所以她只能出卖自己廉价的劳动力,二十多岁的她居无定所,独自一个人在这异乡漂泊着。她不敢回家,害怕看到父母恨铁不成钢的眼神,她一个人就这样孤零零的在异乡像蝼蚁一样的活着,苟延残喘地活着。

很多时候她自己都瞧不上自己,早知道如今这样,为什么当初不听父母的话,好好学习,而不是整天游手好闲的混日子,到头来弄得自己一无是处。

夜深了,很多店铺都已经打烊了,整个街道顿时显得昏暗了下来,可她依然不想回去,就这样一个人游荡,像孤魂野鬼一样,在这个街道上面游荡。

经过刚刚翻江倒海的呕吐,肚子里面已经空空如也了。是啊,她都一整天没有吃东西了,做着陪酒女兼推销员,每天只知道往肚子里面灌酒,每卖一瓶就会有一瓶的提成,为了那些蝇头小利,所以她拼了命的赚钱。

她早已身心疲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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