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蔓他们回去的时候与将将到家的陆李氏一行人在院门口碰个正着。
“你们两个这是掉水里了?啊?”陆李氏顾不得身旁有外人,一手抓住一个,往他们身上胡乱拍打着,见他们只衣裳湿漉漉的,倒是没见到其他不妥之处,提到嗓子眼儿的心方才落回肚子里。却突地扯着他们耳朵怒道,“好啊,胆子不小啊,敢下水里玩了啊?!”
陆李氏正在气头上,手上的劲儿一点儿也没客气,疼的二蔓和六郎哇哇乱叫。
齐昭看的心急,忙上前拦住陆李氏,把二蔓解救出来,嘴里解释道,“陆婶儿,你可别冤枉了蔓儿妹妹,她可不是玩水,是救人来着。”偷偷给小四儿使眼色,让他把背篓拎进去。
齐昭身子胖,被他挡着陆李氏自然没看到小四儿勾腰溜进了院子,或许她注意力只放在一双儿女身上。
倒是边上的四妞他们看个清清楚楚,六妞张嘴刚要说话,被四妞扯了把,扁扁嘴不甘愿的扭开头去。
而齐昭则把他们方才送男孩儿回家的事儿说了,六郎见此忙大声喊道,“娘不信的话,可以去刘婶儿家问问。咱们救的就是她家韬。”
“韬?陆李氏本来听了齐昭的话心里有几分松动,但听六郎提到救得人是韬,她立马瞪着他冷哼道,“你当老娘傻啊?说谎也不挑个好糊弄人的!韬多乖的孩子啊,还在镇上上私塾,咋会独自一人跑去水边?你当人家跟你似的,整天跟个野孩子似的到处撒野?”说着手上又狠狠拧了一下小儿子的耳朵。
六郎捂着耳朵疼的直抽气,梗着脖子大声嚷嚷道,“娘你咋不信咧?我说的都是真的!不信你问二蔓?”
二蔓揉着耳朵才缓解了那火辣辣的刺感,见三哥向她求救,顾不得再入火坑的危险,不顾齐昭的拉扯,硬是迎上去抱着陆李氏胳膊,讨好的说道,“娘,我三哥说的都是真的!是不是昭哥哥?”
齐昭看了六郎一眼,朝陆李氏点点头。
陆李氏低头看看小女儿,又看看齐昭,脸都黑了,手下更是不遗余力的拧着六郎耳朵,“好哇,兔崽子!竟唆使二蔓跟昭儿说谎了!”
六郎郁闷的要吐血,他啥时说谎了?又有些怨怼韬,你说你一个大人眼中的乖宝宝,不好好待在屋里读,跑水边做甚?
“咋的了这是?”陆常喜在闻讯出来,见一双儿女身上衣裳尽湿,而自家婆娘气的胸脯子打颤,他忙喝道,“行了,有啥事儿不会等俩孩子换了衣裳再说啊!非得站这风口说?到时染了寒气,心疼的还不是你?”他没说的是看病抓药不得花银子啊!
四妞虽也有些气二蔓他们不听话,但听爹一说,立刻担忧的跟着劝道,“娘,赶紧让二蔓他们进去换身干衣裳吧!”
六妞不满的扫过二蔓和六郎,鼻子朝天哼道,“整天尽知道惹事!”
“行了,赶紧让孩子们进来!”陆常喜瞪一眼火上浇油的六妞,拉过六郎揣着他屁股蛋子一下,“赶紧滚进去,待会儿收拾你!”
见几个孩子都进了院子,陆常喜才有空跟站在后边沉默不语的杜牛说话,“牛子,快进屋坐会儿。”
杜牛摇头,从怀里掏出一物道,“这是柳家给的,我不能要。”
陆常喜知道杜牛的意思,是想让他帮忙还回去。他扫了眼荷包,心想柳家倒是挺大方的。虽有些心痒痒,但仍把荷包推回去说道,“牛子,这既是人家赏你的,你就妥妥的收着就是。你不收,人家还当你看不上哩。”
杜牛怔了怔,他人虽不爱说话,但又不笨,立马明白了陆常喜的意思。收回荷包,不顾陆常喜夫妇的挽留硬是走了。
见杜牛走远,陆李氏忍不住秋后算账,瞪着陆常喜嗔怪道,“就你会做好人,合该我就是那恶人!”当她不心疼两个孩子啊,不是方才气急了么!
陆常喜左右看看,飞快的凑到陆李氏耳畔说了一句,“往后在炕上,都由我来做恶人。”话落被陆李氏羞恼地横了一眼,陆常喜嘿嘿笑着进了院子。
且说六郎磨磨蹭蹭的换好衣裳出来,见家里堂屋来了客,正是柳齐氏。她坐在炕上一手拉着二蔓,一手拉着齐昭跟陆李氏说着话,两个姐姐坐在椅子上听着,而他爹却不知去向。
见此,六郎吊着的心立时松散下来。他笑嘻嘻的进屋叫了人,就往齐昭身旁大咧咧坐下,竖着耳朵听他们讲话。
待听到柳齐氏说起中秋那天的安排,六郎忍不住拐拐齐昭,小声问他,“那天你也要去府城吗?”
见齐昭点头,他忍了忍终是没好意思把自个心思说出去,只一脸好奇的又问,“中秋晚上,府城都有啥好玩的?”暗暗祈祷小胖子能明白他的意思。
齐昭只当六郎没去过府城,顿时升起一股优越感,凑过去口吐横沫的与他说起在府城如何过中秋的事儿。
但说完,见六郎仍直直的看着他,齐昭舔舔干干的唇,摆摆手道,“要不那天你也去呗!”省得叫他说的嘴皮子都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