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为何?”陈俞氏表情已经逐渐沉下:“这婚事可是三媒六聘正儿八经定下的,而且婚期我也和林家夫人确定下来了,就是年前的十二月十七。要是悔婚的话,我陈家颜面何在,我儿置林家颜面何在,置孙大人颜面何在?”
听着这些话,陈敬云却是没有急着辩解,心中暗思,今天是农历八月二十八,距离年前的十二月十七还有三个月的时间!时间还算充分,既然母亲已经把聘礼什么都下了,现在反悔的话疑和孙道仁决裂。
“成大事者不区小节”在心中暗念了此话数遍后,陈敬云才按下心中的那股不忿,当即起身:“既然如此,一切依母亲所言!”
说罢,他也不想继续停留,当即迈动脚步往外而去。
这场婚事注定会成为泡影的!陈敬云就不信了,等自己造反后和孙道仁彻底决裂后,这婚事还能继续办下去!
一路话,等到了南校场后,陈敬云的第一件事就是巡视军营,期间自然免不了对普通士兵们施以笼络的手段,或问寒问暖,或交谈家务琐事,或与众同乐,期间不一一详叙,巡视完军营后,陈敬云才把第二营的数个主官招了来!
其实从前几天开始陈敬云就一直想要找机会单独和第二营的四个队官谈谈话,这其中缘由自然是为了确保他们的忠诚。
第十镇开始编练的时候,陈敬云就是三十八标的教练官协助编练,待三十八标正式编成后,陈敬云就是上任第二营的管带一直到年初为止,可以说这第二营是他一手练出来的,队官以下的各级军官都是他亲自挑选并任命的,在忠诚上他还是比较放心的。因为之前的陈敬云排斥革命党,所以在任命下属军官的时候那些有革命党嫌疑的一概不用,反而用的多是一些像马成这样出身旧军的军官居多,另外也招揽了少数和林成坤一样从北洋各所专属武备学堂毕业的毕业生,这种情况和北洋六镇极为相似。
因此,第二营并没有被革命党人渗透太多。这也是革命党人千方百计直接拉拢陈敬云的一个重要原因。
随着陈敬云走进房间内,里面的众人皆刷刷地站起来,陈敬云左右看了眼,随即继续向前走了数步,走到主位前后转身,对着下面的众人点点头,手略微抬起后一压:“都坐下吧!”
此时,下面的几人才齐齐重新坐了下来。
“这几日时局混乱,诸君费心了!”陈敬云小喝了口茶后,随口说着的同时,目光在下面的众人中扫视而过。
坐在陈敬云右手第一位马成,再往下是前队的队官李连阳,此人和马成一样,出身于旧军,但是和马成不一样的是,李连阳曾被选入福建武备学堂进学。李连阳下面是右队的队官陈卫华,和陈敬云五百年前算是一家,此人乃是林成坤在北洋武备学堂时候的同学,当初林成坤回福建第十镇任职的时候就把他给带了过来,坐在陈敬云左手边第一位的是左队的队官庄大福,名字虽然俗气但是人却是长的极为清秀帅气,出身于湖北陆军中学,据说学业非常不错本来要被保送至日本留学,但是因为各种原因却是失去了东渡留洋的机会,不得意下才被陈敬云招揽了过来。
至于这后队的队官就有些意思了,此人名为林飞泰,今年才十八岁,没有任何军校的背景,此人来应募的时候本打算是做的,但是陈敬云后来发现此人对军事一点就通,对各种战术领悟起来极快,没半年工夫就被陈敬云赏识而提升,最后更是直接升格为队官,此人算是陈敬云一手教出来的。
“自从武昌事发后,各地都是乱哄哄的,我们这里也是不太稳,这几日都辛苦了!”陈敬云依旧盘算着该怎么开口,虽然记忆中这些人都是自己亲手提拔起来值得信任的,但是谁也不能保证这些心里是怎么想的,所以不到最后关头,陈敬云并不打算光明正大的说自己要造反。
这时庄大福开口道:“大人,不知道武昌那边如何了?”
由于松寿为了防备福州城乱,在限制军官士兵不得随意外出的同时,也有意封锁了武昌方面的消息,所以下面的普通军官士兵根本就不清楚武昌那边的事情。
陈敬云道:“北洋陆军已经进入湖北,目前正在和民军拉锯,不过嘛!”陈敬云说到这里停顿了下后喝了口茶才继续道:“北洋六镇的战力我们都清楚,不论装备还是训练他们在国内都是顶尖的,而湖北民军,也就老八镇那点人能打,至于新募的士兵以及那些会党民军嘛,不比绿营强多少。”
“如此说来,这湖北民军是必败了?”马成疑惑而道。[
不料陈敬云却是摇头:“你们想想,北洋六镇的若是全力来攻,那湖北民军能挡多久?会出现反复拉锯的情况?其他先不说,那刘家庙是万万不会丢掉的,说不准这会汉口已经被收复了!”
“大人是说,这北洋军磨洋工?”李连阳显然是想不通这一层。
陈敬云点头:“这是明摆着的事,前些天朝廷启用袁中堂出任湖广总督,可是袁中堂根本就没搭理,他的心难道你们还猜不透吗?”
“养贼自重!”林成坤道出了这四个字。
“没错!”陈敬云想了想后道:“不过,这天下大势已经和前些年不同了,全国各地都乱了,革命党人正四处奔走,不用多久,恐怕就会波及全国了!”
这话一出,让下面的几人皆是面色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