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自然指的是老爸安在学校的那个家。说实在话,那还不能算是一个家,严格地说,那只是一个窝。
走出病房,肖辉暗忖着:是不是该打个电话通知老爸一声?
老爸的事太复杂,直到走出医院大门,肖辉也没理清思绪,只好暂且打住,思量着该去哪里解决肚皮问题。
“肖辉,你等等。”一声吆喝从身后传来。
肖辉停下脚步,回头一看,原来是韩小晴快步追了过来。
“晴姐,才下班啊?”一看是韩小晴,肖辉立即肃立,恭敬地打招呼道。
“什么才下班,我见你去了外婆的病房,就一直在等你呢。”走近肖辉,韩小晴横了一眼才没好气地说道。
闻言一愣,肖辉惊奇地问道:“姐,等我有事啊?”
“你小子回来了也不来家里坐坐,存心不认我这姐姐了啊?”韩小晴麻利地抛了个白眼球,也不管肖辉是否能在夜色中看得清楚。
“我哪敢?不认我自己也不敢不认姐姐你啊!”看不清白眼球,但肖辉知道肯定有白眼球砸过来,急忙嘻皮笑脸地出言挡住。
当年,肖辉的母亲难产,在母子全都命垂一线的危险时刻,是韩小晴生生从死神手中夺回了肖辉的小命。在其后的一年里,又是韩小晴出面,向一位位产妇哀求讨来奶水,韩钉和肖辉才能享受到母乳的甘甜。
所以,韩小晴不仅仅是韩钉的堂姐,还是韩钉和肖辉的接生医师,更是韩钉和肖辉的救命恩人。就凭这几条,肖辉再顽皮也不敢在韩小晴面前调皮捣蛋。
“吆,出去混了几年,这嘴皮子倒是油光水滑的了,可这肚皮里面是不是还有点良心,这我可就不知道了。”韩小晴练着嘴劲走近肖辉,伸手揪住肖辉的耳朵又说道:“回来就惹事,也不怕亲人们担心,你说我是不是该教训教训你小子?”
“哎,轻点,姐,我这耳朵金贵,被你扯掉了就装不回来了。”肖辉不敢抬手格挡,只好苦着脸耍赖皮。
“你小子皮糙肉厚的,我哪有那么大劲扯掉你的耳朵?”恨恨地扭了一下肖辉的耳朵,韩小晴才松手说道。
“唉,还好,姐姐你没拿手术刀。”捂着辣乎乎的耳朵,肖辉急忙闪开几步,才小声嘀咕道。
“想看看手术刀长什么样?我带着呢。”韩小晴装模做样地拍拍衣兜,冷声说道。
“别,就凭姐姐的功夫,一张扑克牌都能要人命,何必用手术刀教训小弟呢?”打了个寒颤,肖辉可怜巴巴地看着韩小晴。
“哎,你这嘴还真够溜滑的,是不是?”韩小晴避开肖辉的奉承,一瞪眼就威胁道。
急忙捂住脸颊,肖辉惊恐地回应道:“不溜滑,不溜滑,口干舌燥的,嘴皮子都快生锈了。”
“咦,你这小肚皮还唱起歌了,是不是没吃晚饭啊?”本还想逗逗肖辉,却听到肖辉肚里传出“咕咕”声,韩小晴立即改了话题。
“昨晚喝高了,睡了一整天,连中午饭都没吃。”肖辉装出可怜巴巴的样子,眼皮一眨一眨地看着韩小晴。
“你那小酒量,比你哥差远了。”韩小晴不屑地贬了肖辉一句,才接着说道:“你姐夫和几个朋友正在喝着呢,我带你过去喝几杯?”
有酒喝,肖辉立即眉开眼笑,应声道:“好啊好啊,好多年没和姐夫喝酒了,是该去敬他几杯。”
“你也别光顾着喝酒,我还有事和你说呢,走吧。”作为医生,韩小晴并没有劝告肖辉别喝酒,反而是带他去喝酒。
“看够了没有?看够了就去把车开过来。”一听韩小晴说有事,肖辉也不知道该不该支开左祥斌,但出于稳妥,他就找了个合情合理的理由。
等左祥斌离开后,肖辉才开口问道:“姐,什么事啊?现在说不行啊?”
“房子的事,你外婆的那套房子,这事不准你插手。”韩小晴很简单地挑明了说。
“这事啊?老族长早就捆住我的手脚了。”委屈地一撇嘴,肖辉也很干脆地挑明了说,接着又奇怪地问道:“哎,姐,这套房子有什么古怪啊?怎么就成了焦点访谈呢?”
“这是政府里的疙里疙瘩(乱七八糟)事,我一时半会也说不清楚,你就别打听了,呆一边等结果就是,反正不会让外婆吃亏。”想想这些事还真无从说起,韩小晴就霸道地替肖辉做了主。
“既然老族长和你都这样说,我还敢乱说乱动吗?不说了,走,喝酒去。”看到左祥斌已将车开过来,肖辉便为这话题打了句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