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富察家出来,坐上马车之后,胤禟还是懵的,马车缓缓驶出去,宝珠挑开帘子最后看了一眼,小胖墩就站在大门口,眼巴巴瞅着这头。
伺候他的奴才躬身说着什么,小胖墩理也没理他,只是朝这边看过来。
宝珠远远地对他露出一抹笑,然后松手放下帘子,回身坐好。
胤禟也从肌肉男的包围圈中走出来了,缓过神以后,他伸手将宝珠揽入怀中,凑近了贴在她耳边小声说:“福晋喜欢小阿哥咱们多生几个,需不着惦记那小子。”
这是心有怨气啊。
他说话的时候,热气就呼在宝珠耳边,闹得宝珠耳朵痒痒,心也跟着痒痒,忍不住就往边上躲。
哪怕里头再宽敞,那也是马车,往后挪半步就能碰上车壁。眼瞧着让不开,宝珠便伸手来捧住胤禟的脸,让他离自个儿远些,又同时说:“达春从来就粘我,他人又小,不懂事,求爷了……别同他计较。”
胤禟的脑子里挥之不去全是富察家那些壮汉,哪顾得上同小胖墩计较,他覆在宝珠一双手上,将它挪到嘴边亲了亲说:“爷哪会同小娃娃计较?只巴望福晋生下那么壮实的阿哥。”
三句话不离怀孕,宝珠原想装作没听见,不搭理他,瞧胤禟那样是没得到回应不罢休,她才没好气的瞪过去:“我生还不行吗?我生!爷要几个就给生几个还不成?”
明摆着是随口一说,胤禟还真听进去了:“咱们争取一年抱俩,五年一打。”
宝珠:…………………………
你当我是猪呢?
猪都没这么能生!
宝珠一抽手就往他腰间拧去:“本福晋没那本事,回去就使人去给刘格格郎格格传话,让她们多使劲。若还不成我就去翊坤宫照原话给额娘学一学,多要几个人回来,咱们阖府上下一道生,让九爷风光风光。”
让她拧得生疼,胤禟也不恼,反倒是心疼的捧着宝珠的手:“爷皮糙肉厚,别硌着福晋。”
好一番关心之后,他才解释道:“那是皇阿玛说的,君子当志存高远,身为皇阿哥想法总是要有的,说不准努力努力就实现了呢?那些个庶子庶女爷才不稀罕,给一箩筐也比不得福晋生的。”
胤禟就是嘴欠,宝珠每回都能气乐,又让他几句话哄回来。
这不,他这么一说,宝珠就心平气顺了,几句话之间,马车已经行至宫门口,赵百福躬身立在一旁,请九爷九福晋下车。胤禟掀开帘子一步跨出去,立住了一把将宝珠抱下来。
前头那一番打情骂俏好赖是在车里的,拉上帘子谁也瞧不见,这会儿让胤禟一抱,宝珠就羞红了脸。
“干什么呢?放我下来。”
“是是是,爷这就放福晋下来。”
……
甭管是赶车的,还是跟前伺候的,全都眼观鼻鼻观心,一副啥也没看见的样子。宝珠这才褪去些羞意,往胤禟那边剜去一眼。
以赵百福为首,胤禟跟前那些人早就知道他们爷对福晋多中意,至于闲杂人等,这会让也该知道了。今天以前,还有人吐槽富察家满门大傻子,不就是嫁个格格,哪怕是皇子福晋好了,至于放这么多血?
这笔生意甭管怎么看都不划算,哪怕太子妃娘家也不会做,富察家偏偏做了。
前几日弹劾失败,也有人不顺气对马斯喀冷嘲热讽,说他把闺女当祖宗在伺候。马斯喀连应一声都懒得,只是冷眼看去,就是那句话,我家怎么着关你毛事?
亲眼见过胤禟疼福晋的模样,他们才忍不住羡慕起来,这一幕美得就跟画似的。宝珠身穿大红旗装,双颊绯红,好似娇花;胤禟穿着黛蓝色蟒袍,身量颀长,俊逸非凡……真是再般配也没有,天造地设的一对儿。
正如来时那样,胤禟牵着宝珠慢悠悠往前走,一边看这宫中景色一边闲聊天。
“方才岳父问我出宫建府的事,想让咱们府邸落在富察家边上,我没应。皇阿玛保准会让咱们挨着兄弟几个,左右不过是那几条街,远不出去。这事我心里已经有成算了,至多不过两三月就有着落,来年咱们就搬出宫,到时候做什么都方便。”
宝珠知道胤禟说那几条街,满是皇亲,出个门能撞上好些个“王”,这些事左右不是女人该操心的,她点点头,哪怕里娘家不近,自个儿当了家要见面还不容易?
两人又聊了几句,不外乎就是夸富察家人丁兴旺,女眷怎么着不清楚,男丁是太多了。
马斯喀兄弟四人就有儿孙好几打,瞧着都是有志气的,达春那小子是混账些,就冲那机灵劲儿,往后保准能有出息。虽然相处的时间不长,胤禟已经觉察出他们的不同,从没想过要靠女儿争脸面,都想着有出息了给宝珠撑腰,这很难得。
满京城多少官家指望送闺女进宫,得皇上或者皇阿哥亲眼,飞黄腾达。
猛然遇上家风如此清正的,胤禟真有些感慨。
他还没感慨完,就和老大老八打了照面,这俩会一道往外走,想是从惠妃宫里出来。
到底是做弟弟的,胤禟就停下脚步给两位兄长行礼,宝珠也随了个礼。打过招呼还没完,大阿哥表示有话说:“听说九弟领了工部的差遣,怎么不来兵部?大哥这头正缺人手。”
胤禟就笑了:“底下那么多奴才还不够使唤?弟弟我只想挑个清闲处打发时间,咱们这样的出身,用得着累死累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