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来春敏锐地发现钟希望在提到于光这个名字时,眼睛都不自禁地亮了一下,心里莫名就有些不舒服了,下意识地就道:“切,你别以为那子出这句话有多么了不起,还不是跟别人学的,有本事他真去上战场啊,嘴把式谁不会啊”
钟希望斜睨了钟来春一眼:“嘴把式的是你自己吧”
“狗屁俺啥时候嘴把式了俺钟来春向来是到做到,顶立地的男子汉有种你就教俺也练一练那啥个武功,俺保证学成之后上战场打仗保家卫国”
钟来春将自己单薄的胸膛拍得啪啪响,猴精得再次提起要跟钟希望学武术的事情。
钟希望撇撇嘴明显是不信,不过教他们一些拳脚功夫也不是不可以,也算是在钟刘村的孩子群里立威了,以后她就是孩子群里的一姐了。
钟来春在得了钟希望的准信之后,高忻一拍大腿,然后愈发狗腿地捡着钟希望喜欢听的话。不得不钟来春在交际方面是个人才,特别擅长察言观色,虽然他本人对那个于光不屑一顾,但他发现钟希望貌似有点在意的样子,于是就挑着了一段。
于光几前过来给他姥姥家送了几张凳子,都是一些木材边角料打制的,不大好卖,他娘便让送来给他姥姥家用了。于光回去时恰好遇见三瓣嘴刘青领着刘金宝、大鼻涕和三狗子一群人在捉弄村上一个脑子有些呆滞的老婆婆,他们不但抢了老婆婆采的蘑菇,还将老婆婆割的草从篮子里扯出来弄得到处都是。
老婆婆脑子呆滞反应慢,性子像个老实的孩子,只知道坐在地上哭。而刘青那帮熊子就围在一旁哈哈大笑。
钟来春也是去割草回来遇上了,他没打算插手,本想绕道走过去的,却见于光走上前将那老婆婆拉起来,帮她将草捡拾回篮子内。
于光这一举动明显触怒了刘青等熊子,他们仗着人多就想将他给胖揍一顿让他知道厉害,长点记性,别特么在他们的地盘上逞威风。
结果他们几个一起上的,但最后却和于光打了个平手,换个法就是两败俱伤。
于光顶着俩青紫眼,擦了擦被抓破流血的嘴角,冷声道:“你们这帮人除了会欺软怕硬还能干啥欺负一个老年人算什么本事,有种就学好拳脚功夫,上战场杀敌,保家卫国”
刘青那帮人听没听进去钟来春不知道,但他倒是听进去了。再加之不久后就听乌鸡眼讲起钟希望教王村那些孩子武术的事,他便来找钟希望了。
钟希望让钟来春第二早点去老猫家的破院子等着,叮嘱他,若是去的人多了,规矩就得立起来,不能乱糟糟的不像话。
钟来春兴冲冲地回家了,走路都是连跑带跳的,嘴里还唱着啥调,钟希望不经意竖起耳朵一听,立马囧了脸,只听那子唱道:“妹妹呀,俏脸儿呀,红红的嘴儿勾人儿呀,勾得哥哥的心儿怦怦跳,只愿儿能把妹妹怀里抱,亲个嘴儿啊,被窝里闹”
“钟、来、春”钟希望忍不住大声朝他的背影吼了出去。
“啊咋啦啥事儿啊”钟来春一头雾水回望着钟希望。
钟希望无奈地掸掸手:“去去去,没事儿”
跟个熊孩子较真儿她就真的掉价了
那调是村里人都熟悉的,特别是那些没脸没皮打光棍的二流子,瞅见个花姑娘,啊呸,是大姑娘媳妇,就开唱,每回都将人家唱得羞红了脸跑得远远的,而那帮二流子则在后头哈哈大笑。
钟来春这子显然是跟他们学来的,也不知道他懂意思不就瞎唱,早晚得吃次亏才能长记性。
“好嘞,俺走了,明的事儿你自己可别忘了啊”钟来春狡黠地抬手朝脑门上比划了一下,行了个不伦不类的军礼,哈哈笑着跑了。
钟希望虽然在王村已经有几教学经验了,但因为和那帮孩子相识的时间短,而且她只有在学习认字的午休时才去露脸,所以她对那帮孩子采取的是自由放任模式。
而钟刘村的孩子就不同了,毕竟和她打一起长大的,虽然厌恶他们的调皮捣蛋,但既然他们找上她了,她自然该端正一下态度,所以她一边往家的方向走,一边在心里想着明早该如何行之有效地教导他们,她像老师备课那样一条一条在心里起草着教学内容和步骤,那认真劲儿连钟弟喊了她好几声她都没听到,直到感觉自己的衣襟被人拉扯住阻碍了她的行进速度,她才茫然地朝身旁瞅了一眼。
“咋啦”
“俺都喊你好几声了,你也不答应,你才是咋啦”钟弟皱着眉头道。
“我没咋呀你喊我干啥”钟希望仍然是一头雾水。
钟弟没好气地白她一眼:“到家了,你再朝前走就到野地里去了”
钟希望下意识地抬眼瞄过去,呃,可不是嘛,瞧她,想事情太投入了貌似她这种情形和她看过的某本里的杰出人才很相似啊嗯,莫非她也有杰出人才的优秀潜质哎呀娘,要是真能那样就太好了
钟希望一边臭美地想着一边忍不住又对自己的臭美感到好笑,于是就真的笑出声来,惹得钟弟愈发拿白眼瞧她,那眼神明晃晃地在,俺大姐,你没毛病吧
钟希望一巴掌拍他后脑勺上,这子胆子越来越大了,想她刚重生回来那会儿,他那双大眼睛看着她时都是充满幽怨与惧怕的,如今倒是一点也不怕她了。
钟希望打算得好好的,但结果老不作美,当半夜就电闪雷鸣下起了大雨,且这大雨一直持续着下到了早上还没有丝毫停止的迹象。
钟希望醒来时才四点左右,钟爹钟娘也都醒了,因为他们家房顶漏水了,钟娘拿了厨房的几个黄泥盆过去接水,毫无规律的叮叮咚吣响声,好似音乐家突然老年痴呆手脚僵硬之下奏出的噪音。
钟爹坐在堂屋看着外头灰蒙蒙的雨帘,一边吧嗒着烟斗,一边和钟娘话。
“这都有两月没下雨了,俺倒是忘了给房顶重新修修了,这下得等雨停再晾干才能上去修了”
“谁不是呢,不过这都快收庄稼了却下了这么大雨,庄稼可得受影响”
“受影响也应该不大,这么大雨应该是雷阵雨,都下大半夜了,应该快停了”
“俺咋看着它倒是越下越猛呢”
钟爹沉默了,他心里也没谱啊,虽然他家没地,但看着好好的庄稼遭了涝,他心里也是高兴不起来的。
钟娘也沉默了,替仍然熟睡的钟妹拉好被她踢掉的薄被子后,便望着已经接了半盆漏雨的黄泥盆发呆。
钟希望看向房外的瓢泼大雨,就像河决堤一下子将河水全部倾倒下来一样,汹涌猛烈得吓人。钟希望有些懵,上辈子这一年的夏季自然是下过大雨的,但她不记得具体日期,只依稀记得好像没有下过如此大的雨。
------题外话------
早上好,使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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