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挽点头,正说到让蘅芷选瓶玉兰花露配着,就听绣烟阁里头吵得厉害。她微微蹙眉,心下没来由的厌烦。
“小姐……”
“回主院。”
也不知为何,自昨日林葭玥信誓旦旦说她会和离后,宋挽就不耐烦琢磨自己同江行简这一遭剪不断理还乱的糟心事儿了。
“你说啊,世家从无和离妇是真的还是假的?”
绣烟阁的丫鬟婆子见宋挽自门外走过,一个个吓得缩着身子,尤其听见这句和离更是大气都不敢出,生怕惹了宋挽不快。
府里到底是大奶奶掌家,她们这些做下人的还要看她脸色行事,是以一个二个既不敢出言阻拦,也不敢帮腔,都杵在那里,活似只会喘气的木桩子。
江行简被林葭玥闹得头痛欲裂。
“江行简,你在骗我对不对?你说的一切都是假话对不对?”
江行简按着眉心,心中烦乱。
“你什么话都不说,只让我一个人去猜,可我能猜到什么呢?”
林葭玥哭红了眼:“你放任我喜欢你,放任我跟你来到上京,放任宋挽欺辱到我头上,你们未曾问过我愿不愿意,就将我定下一个贱妾的身份……”
“江行简,你到底有没有心?”
“我是一介孤女,而你呢?你出身贵族有身份有地位,在侯府你有祖母有母亲,甚至还有个出身名门的妻子。”
“可我呢?我只有你,我也只能依靠你。但你是如何做的?”
“你由着宋挽欺负我,不仅不帮我,还同她一起骗我?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跟宋挽根本不可能和离?”
“我何曾骗过你?”
“是,你不曾骗过我,你只是隐瞒了事实,任由我自己脑补猜测罢了,你所做的一切就是不作为,你清高,你无辜,最傻的就是我!”
林葭玥哭得声嘶力竭,既有对世道不公的愤怒,也有对江行简的怨恨,更有一丝她不想承认的不甘。
江行简只皱眉看着,却不知该如何解释。
同宋挽在一起的时候,他无需将自己所言所想一一剖白清晰,可林葭玥……她既看不清时事,也不懂他的苦心,她的全部心思尽在女儿情长之上,让他只觉莫名。
思索许久,江行简道:“我本不欲同你说这些,但为免日后你还纠缠在这些是非上,我今日便同你说个清楚。”
将三五皇子同江宋二府之间的渊源同嫌隙略略一提,江行简道:“江宋两家日后必有一伤,无论三五一派谁胜谁输,我同宋挽……”
江行简心尖一痛:“都绝无可能。”
林葭玥未曾注意到他的神色,眉宇间反而带着隐隐兴奋。
“侯府是要参与夺嫡之事?原来如此。”
林葭玥擦干面上眼泪,满目野心:“只要侯府胜,宋挽就可以跟着宋府一起……”
“行简哥哥。”
林葭玥柔媚一笑:“你说的话我全都懂了,你放心我会帮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