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心向背莫强求,谇帚德锄谁肯首”
-
“已经跟萧赐打过招呼了,让他明日不要过来。”邓属说着,看了一眼马新莹和珠玑。
萧秀见状,问道:“嗯,其他的还有吗?”
我对邓属点点头,邓属才接过话道:“还有方才里面传出话来,公主安排青衣卫刺杀韦澳。”
“什么?为何?”我不解了,难道上官柳儿没有说动饶阳公主?
“当然不是真的刺杀,只是假装一下,然后待我等与之相遇的时候,再由他派来护卫先生的青衣卫出手相救。”邓属赶忙解释道。
听完,我颇为不屑:“哼!真是用惯了手腕,对待狷介之士,竟也用此等下作手段。”
“既然公主下决心要这样做,那我们就不可强行劝阻,否则该适得其反了。”萧秀看出了我的愤怒,提醒我道。
我点点头,叹道:“‘忠告而善道之,不可则止。’我明明白天的时候都跟他说的那么明白了,为何还要做这样的谋划啊?!难道他们就不怕韦澳知道以后,会中心如噎,从此再难同行么?”
“里面说上官柳儿曾劝过,是公主执意要这样做的。”邓属补充道。
“呵呵,”萧秀笑道,接着端起茶杯,小抿一口,又说道:“公主久在深宫,习惯了以恶度人,自然事事都想控制。我想,也正因如此,方才让他有今日这般势力。”
马新莹一边给萧秀斟茶,一边说道:“那公主做出这样的决定,也是合情合理的嘛!”
“可并不是所有合情合理的事情,都是对的!”萧秀回道,随后转向珠玑,接着说:“既然他有这样的打算,我等就不能作壁上观,什么都不做。诗岚姑娘,昨日阎守信不是问你韦澳之事么。我想着,能不能麻烦你再跑一趟,告诉阎守信,公主打算刺杀韦澳。以鱼弘志的老谋深算,自然明白如果此次阻止公主刺杀,那么韦澳迟早都会是他的人。”
“现在去吗?”珠玑问道。
萧秀看了看珠玑,接着肯定地说:“嗯,我怕若等到明日,会有些仓促,鱼弘志难以采取行动。”
“好,我这即过去。”珠玑平静地说,接着准备起身。
“等一下,”我打断他们,在他们都看向我的时候,接着问邓属道:“邓领卫,你可知道,上官柳儿有没有安插人手在鱼弘志身边?”
邓属一脸茫然,答道:“这个,尚不知。”
“无妨!”我接着说:“我想既然要告诉鱼弘志,不如让上官柳儿去告诉。”
“为何?”邓属问道,众人都不解地看着我。
我遂解释道:“让上官柳儿去做,一来可以看看鱼弘志身边到底有没有‘丽景门’的人,二来若是以后被查出来,将会让丽景门和公主彻底决裂,我们也省去了不少力气。当然,对上官柳儿只能说是为了削弱‘青衣卫’,若是将来公主问泄密之事,上官柳儿也可说自从上次的事情以后,鱼弘志一直盯着‘青衣卫’,所以见到‘青衣卫’刺杀朝廷官员,就出手阻止了。”
“嗯,依着上官柳儿急于事功的性子,多半会照做,这件事就算深思,也是没有破绽的。”萧秀在一旁接过话道。
“此事,还需劳烦诗岚姑娘,辛苦一趟。不知姑娘是否愿意?”我问珠玑道。
珠玑恭敬地回我道:“先生关照,诗岚感念!从那日开始,诗岚说过听凭先生差遣,岂会有不愿意的道理。”
“姑娘只需将我的谋划说与上官柳儿就好,至于他会不会派人去告知鱼弘志,姑娘不必强劝,我自有其它办法。今日下雪,屋外阴寒风大,姑娘需穿紧实一些,切莫着凉了。”我遂对珠玑嘱咐道。
珠玑依然恭敬地谢道:“诗岚明白,谢先生关心!”
说完便与我们道别,起身出门了。
待珠玑走后,萧秀突然对我感谢道:“尚兄隐护之心,我代连薏殷谢!”
“什么?”邓属一时没反应过来,惊诧道。
萧秀看着邓属,急道:“还什么!你难道不该也替连薏谢谢尚兄吗?”
“为何?”马新莹也问道。
“尚兄让诗岚去告诉上官柳儿,而不是让连薏去,不就是不想将来出事以后,上官柳儿怀疑到连薏头上么?若只是怪罪还好,就怕上官柳儿那么狠绝的人会起杀心。现在你们该明白了吧?”萧秀虽然不耐烦,但还是对邓属解释道。
“明······明白!”邓属听完,恍然大悟,接着站起身,对我作揖行礼,憨憨地说道:“属下替连薏谢过先生!”
“邓领卫这是作何,”我赶紧起身扶他,接着说:“我们之间还客套什么,快,坐下叙话。”
待我们都落座,我便道出心里话:“其实也没有全是为了隐护连薏,更多还是想着,这件事诗岚姑娘去说更妥当些,毕竟削弱‘青衣卫’的谋划,从一开始就是我提出来的。连薏若是冒然提出这样悖逆的谏言,只怕未必会成事,更有甚者,会适得其反。”
“但尚兄终究还是有恻隐之心的。”萧秀接过话,说道。
“咦~”马新莹这时突然发出一声,接着疑惑地看着我问道:“你小子不是对诗岚姐姐有爱意么,这么危险的事,让他去,你舍得?”
我看了看马新莹,接着笑了笑,知道他还没有明白,也没有回他,只是端起茶水喝了起来。
这时,萧秀见状便接过话道:“你怎么说话呢?不知道什么叫礼数吗?再说尚兄对诗岚姑娘已是及其袒护了,你看不出来?”
“没看出来!”马新莹依旧疑惑地看着萧秀。
萧秀叹一口气,接着无奈地跟马新莹耐心解释道:“尚兄不让诗岚姑娘去和阎守信说,还有另一层意思,便是担心诗岚姑娘的安危。在阎守信面前,若是诗岚姑娘知道的太多,必然会引起鱼弘志的注意,到时候难免不会派人跟踪他,甚至对他起歹心!再说,方才尚兄让诗岚姑娘在上官柳儿面前不要强劝,就是另一份心意了。”
“哦,只要不强劝,诗岚姐姐就只是一个传话的,若是上官柳儿怪罪,也只能怪小先生了!”马新莹抢过话道,接着一边点头一边说:“我明白了,明白了······”
“真明白啦?”萧秀斜眼看着他,打趣地问道。
“切,我又不是傻子,只不过以前没有想过那么多弯弯绕绕的。这要是跟你们两呆久了,保不准以后我比你还想的深呢!”马新莹见我杯子空了,便起身给我倒茶,等转过来,看到萧秀那样神情,立刻明白萧秀的意图,遂对萧秀凶道:“你这是什么表情?是不是皮又痒痒了啊?”
我和邓属在一旁看着他们,都憋红了脸。马新莹转向我,见我倚着凭几,这幅表情,怒道:“你看什么热闹?!我在你们心里就这么笨傻吗?!”
“新莹姑娘锦心绣口,岂会笨傻。只是见二位这副模样,像是相伴已久,常常打情骂俏的情人,我也是打心眼里替二位高兴啊!”我接过话,一边宽慰,一边调侃道。
听完我这样说,他们三人不约而同的笑起来,遂见邓属接过话:“先生大概不知道府上的规矩,新莹跟二公子都养在老祖宗膝下,情同姐弟,是绝不能越界的。”
“这是什么规矩?又没有血脉关联,若是有了真情,为什么不能在一起?”我不解地问道。
萧秀见状,便解释说:“这个就说来话长了,总之一个目的,就是为了维护家族的长久生存而定的规矩。其实,我们从小就是被这样教导的,所以也从来不会动那样的心思。所以虽平日里会打打闹闹,但都不会往那方面去想。一来我们都知道规矩就是规矩,绝不能乱;二来也是见多了府中的大大小小之事,知道身在府中的不易,便多半不想再找一个思虑过甚之人共度余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