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鸭嗓目瞪口呆:“它竟然听得懂人话?!”
樊伉满头黑线:“它听不懂,但是能感受到你语气中的嘲笑之意。”
这也是后来他研究驯养手则才知道的。
公鸭嗓一脸大开眼界的表情:“这么聪明?”
樊伉拍了拍阿秃的脑袋,让乘光把阿秃抱下去了。
他担心这个愣头青再说下去,阿秃真会脾气咬死他!
公鸭嗓一直目送阿秃的身影消失在门外,这才把目光转向樊伉,道:“这位就是伉表弟吧,听阿翁和世父提起过你的事,我早就想见见你了。”
樊伉一脸懵的表情,心想这又是谁啊?他的表兄表姊真的好多,他都不认识!
吕媭多了解自己的儿子啊,一见他的表情就知道樊伉肯定不记得了。
“伉儿,快过来见过你产表兄和禄表兄。”
产表兄?禄表兄?
谁啊?
樊伉满头雾水。
他真不知道啊!
吕媭简直对他无语了,提醒他道:“阿产是你大舅家的次子,阿禄是你二舅家的。小时候你们还一起玩过。”
哦,原来是吕泽和吕释之家的!
樊伉一脸恍然大悟的表情。
“原来是产表兄和禄表兄,许久不见,甚是想念!不知两位舅父可好?”樊伉穿过来之后倒是见过吕泽,但吕释之一直未曾谋面,不知是个什么样的人。
吕产和吕禄二人当中,明显年纪小的吕禄性子更活泼一些,闻言开口道:“阿翁这些年一直留在洛阳,打算下个月进京。我闲不住就约了阿产先过来。”
说完他还拿胳膊撞了撞樊伉,对着他眨了眨眼,小声道:“听说伉表弟这里好玩的东西特别多,我可好奇死了。”
樊伉满头黑线,心想这位禄表兄真的好活泼啊!
相比之下吕产就显得矜持许多:“阿翁身体如今已无大碍,多谢伉表弟关心。”
樊伉看他的表情就知道吕泽没把自己中毒的真相告诉他。
这样也好,省得少年人城府太浅,太过喜怒形于色,要是因此让他们对皇家产生了隔阂就不好了。
毕竟如今长乐宫椒房殿中住的还是吕雉,大汉太子依然还是刘盈。
吕媭陪着两位外甥,问侯了一遍两位兄长的情况,见他们表兄弟相处融洽,便识趣地离开,留这些年轻人自己玩耍。
等吕媭一走,吕禄便迫不及待地招呼樊伉:“伉表弟,快把你那些新奇好玩的东西拿出来给我开开眼界。”
樊伉嘴里应着,心里却忍不住朝天翻了个白眼。
这位禄表兄也太自来熟了吧!
吕产虽然嘴上不说,但眼里也隐隐闪着兴奋之意,想是跟吕禄想法差不多,只不过脸皮没他那么厚罢了。
然而进了屋子,吕禄失望地现整个屋子除了桌上那个计时的玻璃沙漏之外,最多的居然全是!
虽然是价值千金的纸质印刷版,但那还是啊!
这对于喜欢舞刀弄枪看到就头疼的吕禄来说,简直毫无吸引力。
“哦,这是我印的教科。”樊伉连忙让乘光把收好,解释说,“我在栎阳建了个学校,估计建得差不多了,这些都是到时候先生们讲课要用到的。”
“学校?”吕禄立刻起了好奇心,问道,“什么学校?”
“就是教育培养人才的地方。”樊伉想了想,解释说,“两位表兄想必也知道,前两年我离开长安在舞阳种了两年地,在种地上如今也有两分心得。回来之后我就思索着一个问题。我们大汉有如此多能人,有人擅农,有人擅谋,有人擅战,有人擅匠工,若是能将这些能人的技艺扬光大,我大汉何愁不兴?”
樊伉现在已经很适应古人的风格,不管做什么说什么,张嘴就是一句兴大汉,谁都挑不出错来。
吕禄不以为然地道:“我知道伉儿你是个能人,而且心怀天下没有私心,可并非天下所有的能人都跟伉儿一样的。若真像说的这样,将这个学校办起来了,那岂不是抢了许多人的生计。伉儿一片好心,只怕好心没好报,反而落得被人忌恨的下场。”
其实换了是他自己,若是他有伉儿那样的本事,肯定也藏着捂着自己闷声大财。
樊伉微微一笑,道:“禄表兄所言甚有道理,然而禄表兄可曾想过,若是人人都这般敝帚自珍,固步自封,那社会又如何进步呢?”
他看了吕禄一眼,接着说:“禄表兄不妨换个角度想,若是大家能够以一种更加开明的态度看待这些匠艺,那样我大汉就能产出更多的粮食养活更多的人,织娘们也能织出更多的布匹让更多的人有衣穿,匠工们也能多建更多的房屋让更多的人不至于流落荒野。大家吃饱穿暖了,才会有更多的精力去研究如何让田地产出更多的粮食,喂养更多的牛羊。”
“如此一来,大家手里都有钱了,陛下也能收到更多的赋税,军中的将士们也能有更多的粮草马匹供给,也能更好的防范匈奴,保卫边疆不受夷狄侵扰。为了我大汉的兴盛,我愿做这块问路的石头。”樊伉说得一脸大义凛然,不知情的人还当真以为他是那种为了大汉沤心沥血不计得失的忠义之士。
吕产没有说话,一脸的若有所思,吕禄却被樊伉一番话感动得热泪盈眶,胸脯拍得震天响。
“伉儿你放心,若是日后有人胆敢为这事找你麻烦,我一定给你撑腰!你那个学校也算我一个!”
看着这样单纯的吕禄,樊伉内心浮上出一抹小小的罪恶感。
哎呀!禄表兄这么老实他都不好意思欺负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