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彦正襟危坐,目不斜视,葛慧娘专注研墨,纤纤素手带动着身体有节奏的摇摆,与杨彦一动一静,错落有致,给人一种极其和谐的感觉。
徐掌柜那浑浊的老眼里闪出了一抹讶异。
葛洪也是心中一动,与鲍姑再次互相看了看。
“可以了,不够再给你研。”
不片刻,葛慧娘把砚台向前推了推。
“有劳葛小娘子!”
杨彦称谢之后,提起笔,蘸墨疾。
每个人都很好奇杨彦的字写的如何,但是又不好意思凑上前观看,只有葛慧娘借着坐在案头的便利,侧着小脑袋看着杨彦落笔。
或许是与前世当了一辈子中医有关,杨彦落笔如飞。
很快的,杨彦放下笔,葛慧娘迫不急待道:“让我拜读拜读你的大作。“
“不敢当!”
杨彦微微一笑,稍微让开了些。
葛慧娘小心的揭起纸页,念道:“相思!”
“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嗯,字写的挺好,不错,不错。“
“哦?拿来看看?“葛洪催促道。
葛慧娘把诗递了过去。
葛洪接在手里,夫妻俩凑头看,渐渐地,两个人都现出了惊容。
“嗯~~”
鲍姑赞道:“这字……章法森严,笔意顾盼,疏朗通透,形断意连,风神潇洒,虽稍显稚嫩,却立骨中锋,侧笔取妍,时而藏蕴含蓄,时而锋芒毕露,若是彦之小郎君勤加练习的话,假以时日,必成一代法大家,葛郎啊,彦之小郎君比你的字写的好。“
杨彦暗汗,连忙抱拳:“葛夫人谬赞,在下愧不敢当。“
“哦?”
徐掌柜从旁道:“稚川先生可否给老朽一观?”
“请!”
葛洪把字递了过去。
徐伯细细看了起来,越看,头点的越频繁,最后更是连道三个妙,才向杨彦道:“老朽有一不情之请,不知小郎君可否容老朽将此诗悬于此间墙面,供人品鉴,另老朽可做主,木炭所换纸笔砚可奉送与小郎君。”
这个要求,杨彦是愿意的,名声自然是越大越好,而且纸笔还不收钱,等于赚了一小笔。
不过古人以谦虚为美德,一口答应会让人轻视,正当他斟酌用词的时候,葛慧娘已经不乐意了,哼道:“店家,杨家郎君与阿翁有故旧之谊,他的诗由我提议写,理当赠送于我,再说了,哼,杨家郎君将来前途远大,又怎可能看上区区一袋木炭换的钱?杨家郎君,可是如此?“
杨彦硬着头皮道:“葛小娘子言之有理。”
徐伯却直接向葛洪拱了拱手,振振有辞道:”稚川先生,老朽向小郎君求字,也有助于小郎君扬名。“
”这……“
葛洪颇为为难,杨彦的诗和字,他都挺喜欢的,拿回家细细赏鉴,不失为一件雅事,但是徐伯的理由也很充分,毕竟如杨彦身处的险境,最需要便是扬名立万。
虽然自汉末三国以来,察举制正式退出了舞台,不过一个人的名声还是很重要的。
葛洪望向了杨彦,由杨彦自己拿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