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胡真不过是白云堂一名极普通的弟子,平日不过仗着自己的叔叔是白云堂副堂主,在堂内就有些骄横,不过他也只会欺软怕硬,何曾见过这种大阵仗,走进殿来,只见里面站满了人,还躺着两具尸体,掌门人与三位堂主面如铁色般坐在上面,不怒自威,他更是怕得有些双腿发软,他知道找他不为别的,就是为了他指证江明月偷窃一事,但这事他本就没有底气,现在又为此死了人,万一事情败露,自己怕是在劫难逃了。

当下噤若寒蝉地走到殿前,俯身跪倒,说道:“弟子胡真,拜见掌门、三位堂主。”顾君威嗯了嗯,不等闻空说话,先说道:“起来回话。”胡真道:“是。”站起身来,看见上面四人,又情不自禁地低下了头。

韩深问道:“胡师侄,当日你可是亲眼见到江明月在娇儿房中偷了东西?”

胡真支支吾吾地道:“是……是的。”顾君威喝道:“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不要含含糊糊。”胡真心头一颤,连声道:“是,堂主,我亲眼看见江明月偷了东西。”顾君威点头道:“很好,你退下吧。”胡真欣喜若狂,想不到这么容易就让自己回去,刚才还害怕得连话都说不清楚,忽然间有一种解脱的感觉,暗暗松了一口气,正要往后退下,却听闻空说道:“等一等,事情还没问清楚,怎么能轻易就回去。”

胡真脚步一顿,后背吓出阵阵冷汗,只能站在了原地。闻空道:“胡师侄,你是说偷窃之人就是江明月,还是说身形与他有些相像。”胡真脸色微微发白,颤声道:“是……是身形有些……相像,后来我见他进来傅师兄的院子,才……才敢说是江……江师弟。”这几句话说得断断续续,毫无诚意,任谁听了都有些难以相信。

闻空听他说到最后一句话时,眼神躲闪,认定他在说谎,待他说完,忽得起身急奔,身影如鬼魅般向他急驰而去。

顾君威一直在留意闻空,见他忽然向胡真发难,也是向前急窜而去,两人几乎是同时起身,但顾君威还是慢了一步。

就在两人将要窜到胡真面前时,闻空忽然一掌向后拍出,朝顾君威胸口发去,顾君威大吃一惊,想不到他在如此间不容发的情况下还能向后发掌,百忙中只能举掌相接,一声闷响,顾君威向后连退三步,手掌隐隐发麻,闻空一掌发出,立刻回转,两根手指已捏住了胡真的手腕。

闻空喝道:“事情真相如何,从实招来,如若不然,我让你筋断骨裂。”胡真手腕在他两根手指的指力之下,只觉奇痛入骨,顿时吓得面如死灰,哀求道:“掌门饶命,这不关我的事,都是韩师弟让我这样说的。”

此言一出,众人都是惊愕无比,韩深怒道:“胡真,你再胡说,我要了你的小命!”顾君威也道:“掌门师兄,你这样以武力相逼,恐怕有失公允。”

闻空厉声道:“顾师弟,你堂中这位弟子,神情狡猾,说话不尽不实,我若不逼他一下,怕是永远也解不开事情的真相,今日在这长生殿中公审韩师侄被杀一事,自然要把事情弄个明明白白、清清楚楚,这才是不失公允,既然我是千叶门的掌门,三位师弟就不需多言。”

大家一听这话,十分咋舌,语气虽平淡,却果敢绝决,将掌门人的权威展现得淋漓尽致,在众人心中,闻空一向都是慈言善目的,与刚才出手狠辣、语气果决的他简直判若两人,因此众人慑于他的威严,倒也不敢轻举妄动,擅自多言。

闻空见众人都不再言语,又向胡真怒道:“韩子远让你说什么?”胡真此刻已吓得心胆俱裂,只能一五一十说道:“那日早上,韩师弟忽然找到我,让我去指证江师弟偷了他姐姐的东西,又说被偷的东西就在江师弟的房间里,他要是不承认,就在他房里搜一搜。”

闻空听他这话时,眼神又有些躲闪,手指微微用劲,喝道:“他还说了什么?”胡真痛得大叫一声,心中只想如何保命,只能又道:“他还说……不想把事情闹大,只让我把这事告诉……告诉顾……顾师弟一人,让顾师弟去教训……教训他。”闻空又道:“那你为何又告诉旁人?”胡真命悬一刻,在掌门人威严下,不敢有丝毫隐瞒,但实话又实在难以出口,只能含糊答道:“我……我……当时韩师妹就在旁边,我……我没想那么多,就照实说了。”

闻空听他言语慌乱,已然猜到他内心的想法,哼了一声,道:“想来你并不想按韩师侄的话去做,反而想把事情闹大一些,江明月与你有何仇怨,你要如此落井下石?”胡真被他道出实情,更是惊惧,慌乱道:“掌门饶命,弟子不敢!”

闻空声色俱厉地看着他,两根手指犹如铁钳般夹在他的手腕上,纹丝不动,又厉声道:“我再问你,你是白云堂弟子,为何要受仙鹤堂少堂主的差遣?莫不是得了他什么好处?”

胡真不敢隐瞒,只能说道:“弟子在山下赌输了银子,不知怎会让韩师弟知道了,他以此要胁弟子,让我替他办一件事,若是办好了,就帮弟子还了赌债,我害怕他去告发我,所以只能答应他办了这件事。”

闻空点点头,手指一放,顺手将他推倒在地,喝道:“我千叶门怎会有你这种败类,简直有辱武林正道的名声,你还有什么过错,一一向你们堂主从实交待,是杀是逐,他自会处置。”说完,衣袖一拂,走到上首从容坐了下来。

胡真听到要杀他,早已吓得大汗淋漓,面无血色,手脚并用地爬到顾君威面前,哀求道:“堂主饶命,弟子再也不敢了。”顾君威看都不看他一眼,一张深红的脸难看之极,手掌微微张开,暗运一股气,朝着胡真的面门猛击而去,胡真大叫一声,仰面倒在了地上。

顾君威哼哼两声,也回到上首坐下。众人见到这一幕,也是骇然,心想:“这胡真不过是偷偷下山赌博,但也罪不至死,最多被罚禁足,顾堂主如此不留情面将他一掌打死,未免太过狠辣。素闻顾堂主对堂中弟子执法甚严,铁面无情,今日一见,果然如此。”无不唏嘘不已,在场之人只有顾杰与他父亲一样心思,心想:“胡真让我们白云堂如此在掌门一脉面前出丑,就算爹不杀他,我也要把他赶出白云堂。”

事态风云变幻,在这庄严肃穆的长生殿里,几个时辰的工夫就有两人因韩子远被杀一事而死,眼见天色将晚,殿外却变得异常明亮,原来就在众人聚精会神公审韩子远被杀一事时,外面早已下起了鹅毛般的大雪,倾刻间将整个千叶山映衬得洁白无瑕,明亮清晰,此刻大雪仍是纷纷下落,看这势头,怕是要下个一天一夜了。

闻空见顾君威如此肆无忌惮的在长殿杀人,不禁有些生气,转头说道:“顾师弟,祖师爷遗训不可在长生殿杀人,你难道忘了?”顾君威一愣,轻笑道:“师兄怒罪,胡真胡作非为,实在有辱白云堂的名声,我一时怒气攻气,才失手杀了他,倒忘了祖师爷还有这样一条遗训。”

闻空点点头,又道:“现在事情的前因后果总算是水落石出了,对于尘烟、江明月失手错杀韩师侄一事,三位师弟以为该如何处置?”话虽是寻问在坐的三人,却把目光停在了韩深脸上,要看他如何回答。

韩深哼了一声,把头转向一旁,并不说话,韩夫人却在下面急不可奈地道:“不管事情真相如何,这两个小子杀死我儿是不争的事实,杀人偿命,如何处置还用问么?”

闻空道:“师妹此言差矣,韩师侄若是寻常武学之家,被人所杀,自可找凶手抵命,但他不仅是你的儿子,也是千叶门的弟子,身为千叶门弟子,就要按千叶门的门规戒律行事,更何况他有错在先,又是与同门弟子两相争斗被误杀而死,若是一味的一命偿一命,那他所犯的过错又该由谁来承担?”

韩夫人哑口无言,只能怒道:“说到底,掌门师兄还是偏袒你的弟子,任由我儿惨死,也不能还个公道。”说着,不由得悲愤与伤心交织,呜呜地哭了起来,韩玉娇牵着母亲的手,也是一副花容黯然的神色。

韩深见她母女哭哭泣泣的,不由得喝道:“哭什么哭,成何体统,要哭回去哭!”韩夫人反唇相讥道:“韩堂主,你平日在堂中好大的威风,怎么今日变成这副熊样,自己的儿子被人杀死,你不去手刃凶手,反而来呵责自己的妻女,你真是让我刮目相看。”韩深脸色大变,气得浑身颤抖,坐在椅子上如坐针毡一般,目光不由自主地向顾君威看去,顾君威脑袋轻轻晃了一下,示意他不可轻举妄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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