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月后,火榜之争?这林远莫非疯了不成。”
“嘿嘿,轻狂乃少年本性,看来是战胜张顺心后得意忘形了。”
台下议论纷纷,全都把林远的话当作笑谈,没放在心上。
薛礼失笑不语,即便他认可林远的天赋,但若是想在区区四个月的时间内突飞猛进达到与火榜高手比肩的程度无异于痴人说梦,哪怕是宗门内那位极品资质的小公主也绝对做不到。
唯独刘冀例外,虽然理智告诉他此事绝无可能,但若是换成林远,说不定还真有点希望呢。
“你们几个还愣着干嘛,快抬张师弟去徐华前辈那疗伤啊,要是他有个什么闪失,我们都担待不起。”壮硕青年焦急的敦促道,几个随行弟子立刻照做,小心翼翼的分别拎起张顺心的四肢,急急退走。
刘冀见状,也转身准备离去,“臭小子,光顾着耍酷,都不等等我。”
这一场闹剧终究以林远大获全胜而落幕,薛礼振臂一呼,命令众人回归原处,重新开始测评。被耽误不少时间,得抓紧赶进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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厨房外。
哑伯难得没有赤裸上身,反倒穿上件得体的长衫坐在门口的躺椅里喝酒,悠然自得。
喝畅快后,他上下打量着林远,眼中带有笑意,“好一个‘随心而动,率性而为’,不知道你从哪想出这番话来,倒有几分道理,那些围观者被你忽悠的一愣一愣的,真令为师大开眼界。”
“嘿嘿,师傅别取笑我了。”林远挠头道,“那张顺心屡次找茬,弟子实在难以释怀,这才找个理由与他争斗,师傅莫怪,弟子下次不敢了。”
“哼,与人切磋是件好事,为师并不怪你,错就错在太大意。”哑伯佯怒,他一直在暗中观察战局,张顺心的小动作根本瞒不过他,当时正想出手解救,林远竟然奇迹般的躲开了。哑伯到现在还纳闷,这小子怎么突然反应过来了呢?
“人家都准备杀你了,还不狠狠反击?最后那软绵绵的一下是认真的?为何不用翻云掌?别怕,出了事自有为师解决。”
“记住,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打得过就揍他,打不过等以后打得过再揍他。”
看着哑伯碎碎念的样子,林远连忙低头强忍笑意,自己这个师傅虽然平时比较严厉,但也有可爱的一面。
“师傅,弟子虽修道然未明道,所以想请师傅解惑,究竟道为何物?”
“道?”哑伯闻言,起身负手踱步,沉吟良久后才开口,“古往今来,对‘道’的定义颇多。为师也只是芸芸众生,不敢乱语。”
“圣人云,‘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是谓无状之状,无象之象,是为恍惚。渊兮似万物之宗,湛兮其若存。执古之道,以御今之有,能知古始,是谓道纪。’”
哑伯喝了口酒,颇为感慨地叹道,“以为师的境界也
仅仅初窥门径罢了。入道易,悟道难,修道者多如牛毛,但见其始不见其终,虚无缥缈。或许道便是天地吧。”
林远苦涩地摇摇头,表示啥也没听懂。
“趁此机会,为师想考考你的器量。”哑伯恢复心神,面向林远,“你的‘道’是什么?”
“从记事以来,弟子反复追问自己,一个人生存的意义是什么。财富?权力?赞美?弟子曾经深陷其中,无法自拔,苦苦寻找却碌碌无为。自从拜在师傅门下后,弟子眼前仿佛出现了一条康庄大道,引领着我步步向前。”
“师傅以前询问过弟子的梦想,弟子懵懵懂懂说是为了不让家人失望。而今弟子敢毫不犹豫的说,我的梦想就是我的道,我的道便是守护。”林远目光与哑伯交汇,掷地有声道,“我要变强,捍卫被践踏的尊严;我要变强,保卫被欺辱的至亲;我要变强,守卫被侵犯的家园。龙有逆鳞,触之即死。”
“俗语云,‘生死由命,富贵在天’,弟子不听。修灵界,气海大能不过六百阳寿,弟子不信。古之彭祖,存世八百载,弟子不屑。既不得长生,修道为何?弟子的道,是长生大道!”
“嗯,守护之道,强者之心。”哑伯赞赏地点点头,又问,“每个人的道都不一样,但大致可以分为两派,其一认为修道应该无欲无求,摒弃杂念;其二信奉‘随心所欲’,念头通达则道途无阻。你如何看待二者?”
“尝有古籍记载,‘无心则无欲,无欲则无求’,被无数修道者视作修行宝典,不惜斩断尘缘,甚至执念深者,自毁双目,残杀亲朋,六亲不认!殊不知若是无欲又何来‘心’?无心又何生‘道’?修行是念,变强则是欲,根本无法做的真正的‘无欲无求’,这等泯灭人性又抹杀道心的做法真是可悲可笑。至于后者……”林远露出不耻之色,“‘随心所欲’更不可取,若是心生歹念难不成也都不择手段去实现吗?无恶不作,将欲念无限放大,这是魔道!”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大道无情,修行者务必要用恭敬的态度去领悟。而人非草木,拥有七情六欲才是真我。世间并无绝对善恶之分,只要无愧于心,无愧于天地,道途自然坦荡。圣人曾云,‘故常无欲,以观其妙;常有欲,以观其徼’便是这个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