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形之法虽精妙,但在这强大爆破之力摧毁下,亦生了破绽,金色屏障被硬生炸出了个大窟窿。
巨窟四周遍布裂纹,裂纹急速蔓延,终使整个屏障破碎,化为碎片剑气,不受制于地面乱窜,向着四下众弟子袭去。
化形屏障乃为墨以浑厚内力造就,只需他将内力重新聚回体内,便可将这些可夺人性命的碎片剑气散掉。
他虽惊叹于棣棠一介女流之辈,竟可这般轻易破了化形屏障,但眼见众弟子中已有人被屏障碎片击倒在地,身负重伤,也不容他细想,只得双手化掌绕身前一周,后合十,将内力吸纳体内。
随墨以收力,金色碎片剑气多数消散无踪,可仍有些许内力失了控制,流窜于地面。
忽地,一道剑气猛然向着云瑶袭去。
众人皆背对那道剑气,唯穆禾余光扫见了异样,那剑气飞驰迅疾,至他发觉之时,已来不及让云瑶闪躲。情急之下,他只得飞身扑了上去,欲为云瑶挡下这一击。
穆禾一把将云瑶推开,摊开双臂护其身前。
眼见剑气便要袭中他胸膛,远处,墨以身旁的归舒剑突发狂似的急速向穆禾飞驰而去,横在他面前为他挡下了那一击。
众人见此况,无一不面露惊讶。
只云瑶上前,紧张询问穆禾有无负伤。
穆禾被这一幕惊的不轻,本想着这纵身一跃应是九死一生,却不想归舒竟飞扑上来,救了自己一命,莫不是这剑真的有灵气,可通人性?
穆禾伸手,将漂浮空中归舒握在手中。
不远处,殊玄见此景大惊失色,惊呼出声:“你如何能拿起这剑?”
殊玄身旁,墨以亦神色凝重,但却不言语。
要知那归舒剑,数十年间,除却顾归雁与墨以外,还无人可将它拿起。且不说剑身重几许,单是那刺骨寒气,世上可堪承受之人便屈指可数。
穆禾手腕左右摆动,晃动着归舒剑身:“这剑也就看着笨重些,拿起来却是十分轻巧。”
棣棠见剑落穆禾手中,于空中俯身飞向穆禾欲躲之。穆禾无她那般凌厉身法,也不躲避,而用力向她一挥剑。归舒剑气迸发,却因穆禾毫无内力驭之,剑气无法集中,四处乱窜,棣棠只一回身便轻易躲开,她落至穆禾身旁,按住他持剑的手腕,顺势将剑柄拿在手中。
忽地,归舒剑身一道刺目蓝光乍现,寒气四溢,棣棠持剑之手被刺骨寒气侵袭,掌中生冻霜,只好松了手将剑掷在地上。
她冲着冻伤的手掌轻吹几口香气,心中暗下盘算。
归舒剑乃为玄海结界之力所铸应是无疑,虽知玄海乃盘古结界中至阴至寒结界,但她自身亦有无息结界加持,应是可抵御这般寒气。
可眼下只是触了剑柄,便为寒气灼伤,实是匪夷所思。
舒华派终日修习心法,为至阴的归元心经与至寒的归舒剑法,门下弟子体质早已阴寒入骨髓。
顾归雁、墨以这般内力修为上乘之人可拿起此剑尚可理解。可穆禾却从未修习过任何心法妙术,怎地他也可这般轻松驾驭?
诸多疑问萦绕在棣棠心间,可墨以与殊玄却不容她片刻分神。墨以冲归舒一抬手,将其重拾掌中,而后与殊玄一同出剑,向棣棠刺去。
棣棠纵身轻跃,脚踩二人剑锋弹起,翻身数丈后轻盈落地。
她环顾四周,见前来帮手的舒华弟子渐多起来,眉间轻蹙。
归舒阴寒无比,自己必是无法带走,若继续与众人缠斗不休,也未必能讨到甜头。遂化身一缕青烟,随风飘散于众人眼前。
殊玄见棣棠就这么在他们眼皮子地下溜走,心中不忿,欲追去,却被墨以拦了下来:“莫要冲动。”墨以靠近殊玄耳畔,低声耳语道:“状况不明,恐有埋伏,贸然追去怕只会令更多门下弟子枉送性命。”
殊玄闷哼一声,只好作罢。
可周遭弟子于方才一役中,皆瞧见了棣棠是如何用邪术夺了同门弟子性命的,那手段极其残忍,连尸骨都不曾留下,这让他们又如何能善罢甘休?
“掌门这般,是要放了那贼人?那些送了性命的师兄弟,便全然不顾了吗?”人群中也不知谁开口说了一句,原本就躁动的一众弟子也纷纷附言。
“派中出了这样的事,掌门岂能轻易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