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比于东金融的混乱,权恒一到东大校门,门口就有功能区方位指示牌,缚了系别绶带的接待人员,自然也是各系的师兄师姐,很有序的站在门内,走近带着行李的新生才说话,整个学校并不嘈杂,广播也不像东金融,激情澎湃的炫耀一般介绍学校历史,而是语气平缓指引新生办理入学手续步骤,基本纪律,时间安排。除了这些,就像平时每一天一样,没有新生入学的迹象。
这样的方式,效率反倒不低,只半个小时,权恒在只按指示牌,没有人接待的情况下,办理完手续,领了各种卡证和生活用品找到自己寝室。
一到宿舍,其余三人已经到齐,只差他了。
伏在桌子上寸头大眼晴的,扬手带着两广口音招呼:“肖袁,姓肖的肖,姓袁的袁,外号元宵。”
正在扫床的皮肤黑,个子巨高的,转过头:“卢向齐”。
躺在床上用盖住脸的,听到声音,拿开:“杨宏伟”。
权恒一一点头,自我介绍:“权恒,乡坪人”。元宵的性格比较活泼:“咱们宿舍人名字都有点意思。”
刚把东西放储物柜,权恒的手机响起,是报关单回访电话,可能因为他是双国籍,对方一开口就是法语,权恒用流利法语礼貌作答后挂了电话,把刚办的卡放钱包内,杨宏伟:“买的东西不少,现在退税政策刚改,省的多。”
权恒自然的答道“都是日常用品,没太贵的。”元宵说话了:“除了英语,我什么也不会,看来要加油了。”卢向齐,“我英语也一般,不过俄语凑和,不是因为我好学,而是我姥姥是俄国人,谁去旅游说话。我是最完备的旅行须知和免费导游。”
俄语其实由于厉老爷子会,权恒也是懂的,不过没英语和法语熟练,又不愿卖弄,就跳过这,“我还真想去看看呢,尤其是他们传统建筑”。
元宵:“看来你是因为喜欢而报考的这个专业,不像我赶鸭子上架。”还配一脸苦相。
初见,权恒很喜欢这几个舍友。高中时,不知因自己性格导致朋友不多,还是朋友少导致性格清冷,总之,现在和他们相处更轻松。
当天晚上,学期课程安排和普课意见反馈册就人手一份发下来,母亲厉秋行详细的介绍过西方大学的这种自由和参与精神,而国内大学,多数没有征求意见习惯,有,也是走形式居多。
除了权恒认真思考填一遍,收好打算交上去,其余几人都看看扔在一边,不再理会。
直到正式开学前一天,楼薇宿舍的四人也到齐了,靠窗上铺短发吴凝,下铺何承承,人很活泼。楼薇上铺的字牌写着:张一萌,楼薇看了一眼,刚爬上床看,好几个二三十岁的男的,服装统一。楼薇暗想:女生宿舍整栋,不是不让男的进吗,而且这几个人,每个人都搬着东西,大箱小包的东西特别多,声音也很大,放下东西,没说话就退出去。东西送完进来一个女生,个子很高,中短发染了那种比较流行的,浅黄的的颜色,五官都很大,有1米的样子。居高临下直接冲她说,“我不喜欢睡上铺,咱俩换换。”楼薇还没有反应出来,她是向自己说话,对方就已经把背包甩在她的床上。
这情形看呆了,何承承和吴凝,楼薇一向是好说话的,此刻也生气了:“来的时候各铺位贴的有自己名字”。
“谁知道有没有人换。”张一萌趾高气昂。楼花心里暗骂,这种传说中的典型反面人物,今天见着活的了。
“你可以去校务处咨询。”楼薇撂下冷冷的一句,不再理会她。她想再争论,看着何承承和吴玲都又各忙各的。自己恨恨嘟囔:“反正以后,不经常住在这,大不了麻烦点回家住。”说完就把包重重砸在上铺,其余东西都不收拾,摔门离开。
何承承摇头笑道:“添上一个这种人,以后咱们宿舍有热闹瞧了。”吴凝仍然看,事不关己。
天知道,像楼薇这种,看上去很强势实则软弱不爱生事儿的人,若是张一萌再坚持怼一句,没准就妥协了。
以为这件事,肯定是过去了,没想到晚上,校生活干事就找楼薇谈话,让她发扬风格,把下铺让给张一萌,理由是她身体不好。就刚才她进门的那个凶样子,说她身体不好谁信,楼薇虽然气闷,还是答应了。起码人家还知道找个借口。
回到宿舍,只有何承承在,楼薇把自己的东西挪到上铺,又累又气,胸口起伏,半天难平复。
承承也愤愤:“凭什么让她,就不搬,看她怎样?”楼薇领情无奈轻声说:“她怎样?告状呗,由上面出面施压,不然你以为刚才我被叫走干什么去了。”
何承承跟着一起气愤,“向学校里投诉。我就不信没有说理的地方。”楼薇轻摇头:“算了,投诉就算成了,以后,不知道有多少小鞋穿呢,这四年我安安静静的读完,拿到毕业证。其他的委屈暂且就这样委屈着吧。”
何承承知道也只能如此默默的不再说话,只拍一下她胳膊,拿饭盒去食堂打饭。
军训本科是十天,专科则是十五天。听到这个消息,小朵非常不平衡。中午找楼薇一起吃饭的时候,还再抱怨:“凭什么呀?军训服不同就算了,时间还长,我都晒黑了。我现在好后悔啊,高中的时候为什么不好好学,多考几分啊。”
楼薇把自己,菜盆的肉捡出夹给她,“后悔的理由竟然是军训时间长,你也是奇葩了。现在努力也不晚,假如你升本的话,毕业以后,学士服是一模一样的。”小朵更颓了,垂着头“那是没戏了,我是考不上的。”
楼薇米饭包在菜叶里折成一团,用筷子夹住塞进嘴巴:“三年之后,我又得听一次抱怨,我的耳朵才是真苦。”
小朵突然间又睁圆了眼睛:“那我快些谈恋爱,毕业以后选个漂亮的婚纱,”楼薇彻底输给她了:“大姐,您这个逻辑真是精奇呀。”
吃完饭了,楼薇压不住气愤,还是把上午的事情,和小朵学了一遍。小朵儿一听立马就炸了,也不顾周围满满的人,一拍桌子:“还有这种人,长见识了,走,我和你一起找她去,实在不行使用暴力,我就不信,还有比我横的。”
“我就是和你说说心里好受点,生活干事都找我谈话了,只能让步。现在和你唠叨完了,我舒服多了。”小朵不听声音很大“生活干事算什么东西?也就是普通的本科学校毕业的,跑到这儿来充什么老师,就算是正教授,也没有特权,这么明着干缺德事儿的。”
“小声点!”楼薇抬抬眼皮看周围:“县官不如现管,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我认了。”
小朵腾的站起来“不行,宁可这不读了,也不受这个气,走,我领你去投诉他们去,大不了闹起来,也让同学们都评评理,看看谁对谁错。”周围已经有几个人看过来。
楼薇:“你以为我不生气吗,这种明显的欺负人,有几个人能受得了?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呢?这个学校我不能不读,不读我就得回乡下去,和我同年龄的女生一样,出去打工,每月挣一两千块钱,隔两年嫁人。”
小朵花儿坐下看着楼薇,不知再说些什么。
隔了很久,就在小朵以为楼薇不再说什么了,她才缓缓的,不知道是安抚小朵还是安慰自己:“现在付出百倍努力,争取以后能得到更多的公平。也保证自己将来站在较高的高度上,不这样为人处事。”
小朵张了张嘴,也没说出什么。这只是个小事情。她知道以后走上社会,面对这样的规则,低头的人占绝大多数吧。
幸好,军训期间,张一萌没有在宿舍出现过,军训场上也没见过她,大约是她这样的人,要等到军训完再来吧。利用这段时间,楼薇预习课程,又到图馆读相关籍,一直到闭馆,忙累之下,心情舒缓了不少。也不再纠结。
晚上小朵抱了一大包零食来给她解闷儿。
“多吃巧克力,巧克力让人心情愉快。”并且撒开了一个,用一半儿的纸板包着,递给楼薇。楼薇接过来,咬了一口:“其实这种不是我自己错误造成的麻烦,我是很快就会能忘记的。”
“那就好,其实你要是气不过,我可以给我爸打个电话的。”小朵的爸爸公司的生意在东市,有很多合作的公司,关系也是有些的。
“不用,真的不用。小事儿,过去了。别再动用你爸的关系,把事情闹大了。”
“嗯,要不今晚我来和你挤一个床睡。”
“不用,军训时期太累了,你赶紧回去吧。早点休息,明天你早上还要出操呢。”
“好吧,那我回了,要不明天早上我陪你吃早餐吧。”
想起早上看到了一个,白净的男孩子,给她送早餐,楼薇逗她道:“算了吧,我不要打扰别人,向你献殷勤了。”小朵儿没有害羞反而有些得意,打开门头扭回摇了摇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