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守鹤又掏出一根烟,深深吸了口,缓缓道来:“那时是刚去美洲留学,当时由于有杨教授的循循教诲和自己在生物学的天赋,我成绩一直很优秀,取的了一些成果,然后毕业后进入了一架国际研究所,之后的生活一直很平淡,直到遇见了她。”

“是宋伊人?”罗基插嘴道。

“是的,你还是和小时候一样聪明呢,听说你事业最辉煌时当上了亚洲总警司?”

“位置没坐热乎,不到二个月就被人家陷害了。”罗基苦笑。

“站的高,看的远,自然容易坠落,我当时遭遇了同样的境遇,就在年前我研究的项目有了重大的进展,和宋伊人结了婚,她怀了我的孩子,就是现在的美轮美奂,我觉得好嗨哦,人生好像达到了颠覆。”

他抚了抚被风吹乱的头发继续说:“然后我和你一样开始坠落无底深渊,项目的真相被我发现后,我也了解到原来九尾组织是公司的幕后投资者,他们如果掌握了那种技术后果不堪设想,所以我尝试着破坏掉那件东西,结果那件东西的保护手段比我想象还要厉害,它居然自爆了,在一场爆炸后,我的全身高度灼烧,还失去了我的右臂。”

他抬起他那黑色右臂到金属栏杆上说:“你肯定想知道那件东西是什么吧,杨教授说过,不能让你知道,你现在.......有自己的事情要做,没必要掺和进来。”

“我父亲去美洲,不会也是为了那件东西?”

“是,也不全是,你以后会了解的。所以对不住了,弟弟,我什么也不会对你说。”

他说完手臂抬起,只听有沙沙的声响。

罗基朝声音来源看去,发现原来的那一段金属栏杆居然变成了一堆沙粒。

“这是什么情况?!”罗基惊叫的退后两步。

“我不能说,但是我做给你看了,等你达到某个高度的时候,你自然会知道。”张守鹤平静的看了罗基一眼继续说:“我知道我罪孽深重,但我已经得到了惩罚,至于杀了罗基和秦奋的事情,我迟早有一天也会去自首,所有的罪孽都由我背负好了。”

“能告诉我,你将来的打算?”罗基轻轻叹了口气。

“九尾组织几十年来一直在寻找我,即使我改换了身份,改变了容貌,他们的搜索一直没有停止,我有种预感,他们迟早会找到宋伊人和两个孩子的,她们是我的软肋,也是我唯一的弱点。”

“你这些年不是将你原有的身份隐藏的很好,如果不是你主动告诉,我不会知道你杨鲲鹏的身份的。”

“九尾由九位不同领域的顶级人才组成,在公司的那几年我受过严格的训练,综合能力不亚于一个顶级特工,在生物和病毒领域也超过了我的老师,而且我也喜欢对事物刨根问题,大概是受小时候跟你小子玩侦探游戏的影响吧,有一天,我猛然发现自己很擅长掩盖真相,如我的身份一尾守鹤一样,以在沙漠中被风沙困死的死者怨灵而生,喜欢用风沙掩埋自己眼前所有的东西。但后来我才知道在九尾高层中我其实是最弱的一位,他们无论从战斗技巧,智谋手段,他们都是我不能超越的,所以,堕入深渊的仅我一人就可以了,你能为自己洗冤昭雪就好。”

“那位罗基的死和所有的资料都是你帮我掩盖线索的吧?”罗基突然很关心这具身体的原来主人。

“他死的时候很低调,死因被我掩埋掉了,各种资料也是大部分是真实的,好在原来的罗基和他父母关系并不怎么好,不会有过多的往来。我可是从几千病人中海选出来这么一位适合你的身份。”张守鹤有些得意的笑了。

“因为我的重生害另一个无辜丧命,我现在感觉不安了。”罗基说。

“你到底还是心善,原来家里那只兔子死掉了,你都要哭半天吧。我老实给你说吧,杀那罗基是我向杨教授请示过的。”

“我父亲同意了?”

“是的,在他知道罗基在警校期间虽然成绩一直优异,但已经参与了多起恶性高智商犯罪后,他果断答应了。”

“那些是什么犯罪?”罗基好奇问。

“具体的你自己以后调查吧,我也是调查很久才弄清楚的,真的让我很震惊,至少牵连了十几条人命!”张守鹤甩掉烟头,转头说:“知道什么是伪装者吗?”

“什么?”

“伪装着自己的身份,隐藏着自己真实姓名,做着光明又黑暗的事情,行走在深渊边缘的人。”

张守鹤挥了挥手说:“我只请了三个时辰的假,该回医院了,以后有病直接找我,大爷,我知道你听得见,有你罩着杨光,我真担心他的小命啊........”

大爷用罗基嘴巴发出笑骂声:“鲲鹏,你个像恶魔的小混蛋也别太早死翘翘啦。”

张守鹤自顾自开心的一笑,也没还嘴,走了几步,又回头提醒罗基:“尽可能的话加入白衣社吧,据我所知,你现在需要的最新核心动力装置,他们有!”

直到张守鹤的背影消失在天台,罗基才对他深深鞠躬以表示自己的敬意。

很多事情他没问也知道,他能重生,这位没有血缘关系的哥哥在背后付出了多少,没有他遮天蔽日的手段,他没法混迹在关卡严密的警界的。

一想到那强大到令人恐惧的九尾组织,想起他那只诡异无比的鬼臂,想到他为了保护自己的妻儿奋不顾身默默付出,罗基心中五味杂陈,觉得自己过于弱小,以前将精力花在职位的高升,没有顾忌到家人兄弟的苦楚,是否太过自私了。

要变强,想在深渊游走,要要活下去,保护家人安危,只有自己变强这一条路可走!

........

罗基在咖啡馆接了张晓萌直接回警局,路上他一声不吭,和张守鹤聊完,他感觉自己肩膀上的责任越来越沉重了。

“怎么?你确定秦奋是自杀的,葛副主任不是提出了疑点?死者口腔没有吸任何爆炸后的微粒,不是很奇怪么?”郝仁听到罗基走进办公室提交案情侦破报告结果,大大出乎他意外。

“宋伊人的口供没有可疑的地方,我和张晓萌回警局之前也去过那摩托车头盔的专卖点,打听过那种头盔能自动净化99%以上的微粒,死者口腔没有微粒也说得通,而且我询问过心理专家,秦奋他本人小时候得过自闭症,现在也有狂暴症的表现,选择安装炸弹的方式自杀也是合情合理的。”罗基解释。

“但秦奋的父亲已经跟方局打过好几次电话,他不相信死者是自杀的,他希望我们好好排查凶手.......”郝仁也更倾向秦奋自杀,他也看不出证据链有任何疑点。

“我的调查报告已经很详细的写在报告里了,确实没有找到他杀的证据,如果领导不相信可以给其他组复查。”

唯一的线索,那些工具肯定已经被张守鹤销毁了,其他组排查也是白搭。

案子真相大白,对于罗基也够了,其实就算把那证据提交司法处,也不一定能告张守鹤,没有动机,他大可以辩解是那晚听见秦奋试探强行和宋伊人发生关系才出手的,属于正当防卫,毕竟秦奋有狂暴症。

最坏的结果,是判处张守鹤防卫过当,这种情况他也应该考虑过,那时候他会尽全力一力承担所有罪责,保护宋伊人一家人不受任何牵连。

案件后来转给了方局的A组,他派了二名警探调查了五天,报告结果和罗基几乎一致,最终秦奋案件已自杀结案。

警局上下都以为案情告一段落,没想到秦镇雄的父亲在案情结案的三天后被人用水果刀杀害,引出了另一个迷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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