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战旗离开后的一个月,孟婉月做出了一个重大决定,她请求调往晋察冀根据地,去前线的野战医院工作。
“婉月,你疯了么?”冷梅瞪大眼睛看着孟婉月。
这个湖南妹子和孟婉月一样,从富庶的大地主家庭来到上海读,又一步步随着进步学生的脚步,来到延安,参加到革命的队伍中。
“我就是想多做点革命工作。”孟婉月淡淡的笑着。
“可是咱们女孩子去前线太危险了,条件很艰苦的,你知不知道?”
“嗯,我是知道的,我有思想准备。”
“婉月,你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想去找刘参谋?”
孟婉月没有说话。
“你不承认我也知道,刘参谋走了以后,你常常一个人发呆、叹气,还有那支钢笔,你老是摸着它傻笑什么?”
“你是不是当我傻呀?”
冷梅急得直跳脚。
当年,两个少女在上海读的时候就形影不离,情同姐妹,没想到,越是长大,反而有了不能分享的秘密。
怎能让人不心焦?
“好了,我承认我放不下他,所以我想和他一起战斗,与其做无谓的等待,白白浪费生命,不如勇敢的追求心中所爱!”
孟婉月站起来,拉着冷梅的手,越说越激动,两只眼睛放出夺目的光彩。
“婉月,这就是爱情?对,看看你的样子,这就是爱情!没错了!”
冷梅羡慕的说着:“我也想要这样的爱情!可是上哪儿找啊?”
“傻瓜,到时候就有了,别着急!”
两个小姐妹依偎着,憧憬着,那看似唾手可及的爱情,偏偏又是那么遥不可及。
来年的春天,组织同意了她的请求,孟婉月终于如愿以偿,来到了太行山腹地的野战医院。
医院不大,加上孟婉月,医生护士也就十几名,更多的是临时培训的卫生兵。
从平型关大捷以来,这两年,小日本把主要的精锐部队,都投入到南下进攻路线,一路拿下了徐州、武汉和广州,此刻正往海南方向进攻。
晋察冀根据地的军民正是利用敌人南下的时机,大力发展,生产自给自足,扩充队伍。
相对平静的战事,让四月的太行山显得格外秀丽和安宁。
茂密的树林里,山涧小溪潺潺流淌,陡峭的悬崖上,高大的松柏从石缝中擎天向上。
崇山峻岭,峰峦叠嶂,巍峨的太行山风景如画,如果没有侵略者,这里将是遗落人间的世外桃源。
孟婉月走在位于大山深处的清水沟野战医院里,这里有天然的石屋,还有临时搭建的帐篷,每次鬼子进行扫荡,野战医院都要进行转移,以保证伤员们的安全。
这段时间,伤员不是很多,基本都是和零星小股伪军发生战斗的轻伤员。
“来,小石头,换药了。”孟婉月手里端着酒精纱布和消好毒的镊子。
“俺不想换……”小石头有点害怕,直往后缩。
“哎呀,还战斗英雄呢,打仗受伤你都不怕,怎么还怕换药啊?”孟婉月温柔的打趣着。
“谁说俺怕啦?俺死都不怕,能怕换药?”小石头脖子一梗,装作无所畏惧的样子。
孟婉月偷偷笑了,这个小石头啊,才十四五的孩子,整天装大人,听林护士说了,他最怕换药了。